!我已經一無所有,不在乎再多拉你一條命陪我下黃泉!”她是真的痛了,那種被至愛的人拋棄的痛、那種被至親的人欺騙的痛、那種連至珍的人都無法保護的痛,痛的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撕裂,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她所有的善良與純真。她只覺得有一把無形的火,狠狠地灼燒在她的心間,卻隨時都有可能破體而出。
靈兒顫抖地跪伏榻前,普一接觸到那冰冷沁骨的刀口,便生生地嚇出了一身冷汗,也說出的話語也是支離破碎,殘存不全“夫……夫人饒命,靈兒……靈兒,再也不敢了!”
“說!吟雪的屍身到底在哪?”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她死的悄無聲息。她不準!就算是死,她……也不願她走的毫無尊嚴!
眼角的餘光小心地瞥過頸上的剪刀,那鋒利的刀口在月光的映襯下泛著森冷的白光,嚇得靈兒一個哆嗦便擦了上去,生生地割出一條血紅的印記。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響徹整個清幽寂靜的南苑,連枝頭棲息的飛鳥亦驚得撲騰著翅膀飛身而去,徒留下幾片散落的綠葉紛飛而下。
刀口逼近一步,那血色愈見洶湧,靈兒方才顫抖著止住哭腔,一臉驚痛的看著身前的季宛秋“吟雪……吟雪的屍身,被王妃……被王妃丟去了亂葬崗!”
29。第二十八章:死無全屍
亂葬崗?亂葬崗?
腦袋嗡聲作響,身體僅存的一絲力氣彷彿都在這一瞬間被抽乾殆盡。手中的剪刀應聲落地,清脆作響。靈兒見勢,踉蹌著身體,攀爬而出,驚叫連連。
吟雪,吟雪……
她想哭,卻覺得眼淚乾涸的連一滴淚都流淌不出。她有什麼資格哭呢?吟雪是因她而死的,若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她恨不能季宛芙剛剛的長鞭抽的再狠再重一點,就算是死,她也要追到黃泉地下,她要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又有什麼值得她用生命去保護她?
跌落的藥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那黝黑的藥汁灑滿一地,在青石鋪就的地板上顯得如此的突兀和不諧。
她緩緩地伸出蒼白乾瘦的右手,撫上心口的位置,感受著那心臟處傳來微弱的跳動。是啊!心,還在跳。她,還在活著!而這條命,卻是吟雪用她的生命換來的,她,又有何顏面去死?若是她死了,爹和娘又該如何?
一手撐於床榻,努力地前傾著身體拾起地上那殘存的碎盞,緩緩地湊近唇邊……
天明初曉,一縷晨光穿窗而入投照在鏡前衣衫半褪的人兒身上。那明亮的光線襯著那雪白如玉的肌膚似是能散發出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暈,籠罩在那縱橫交錯的鞭痕上,帶來陣陣暖意。
將半褪的衣衫拉緊,繫上一條碧青色的腰帶,便將原本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遮蓋的毫無痕跡。桌上一盤久置的梅花糕早已失去了那誘人的香味,卻依舊牽扯著她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一觸、即斷!
季宛秋拾歩而出,將整個身體沐浴在那溫暖醉人的陽光之下。
“夫人,請留步!王妃有旨,不得宣召,夫人不準離開無雙閣半步!”才出前院,便有兩名年長的麼麼伸手攔住了她前行的腳步。
“我要出府!”緊握雙拳,宛秋輕斥出聲。那聲音透著連她自己都倍覺震驚的堅定與執著。原來,她也早已不是將軍府萬人寵愛、溫婉淑良的大小姐了。
兩位麼麼似是不曾聽聞般佇立不動,連眼神亦沒有半絲的停留“沒有王妃的口諭,老身不敢擅作主張,望夫人體諒!”
“王爺在哪?我要見他!”她要見他,她要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她?那曾經的誓言竟是連這最基本的信任都比之不過嗎?她的少陵,不會如此對她!
“老身不知!”兩人未覺所動,依舊微躬身軀木然作答。
哼~!季宛秋輕嗤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