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這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可就這麼一個人,居然厚顏無恥的向劉瑾效忠,姿態之低,人所罕見。
大家對焦芳的印象,只是覺得此人為了入閣而巴結劉瑾,只算是助紂為虐,可是看了這一封書信,天下人才知道,這焦芳何止是熱衷名利,又何止是助紂為虐,簡直就是連最基本的廉恥都不要,完全就是劉瑾的走狗。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叫罵聲傳出來,若換做是以前,劉瑾當紅的時候大家或許還不敢叫罵,可是現在卻是不同了,那些厭惡劉瑾的口誅筆伐,自然是想要趁機打擊劉黨。就算是那些曾經想過要巴結劉瑾,以換來自己晉升階梯的,現在也都是正氣凜然,罵聲不絕。他們之所以罵,也是因為害怕。他們和劉瑾多多少少有些曖昧不清的關係,現在那些鐵桿的劉黨都已經家破人亡,越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就越要表現出自己與劉瑾勢不兩立的立場,只有這樣,彷彿才能洗清自己嫌疑似得。
劉瑾在宮裡頭,大家再怎麼罵,直接人家捂住了耳朵。封住了眼睛,人家也聽不見,可是喜焦芳就不同了,大明朝這麼多年,雖然內閣裡也出過一些小人,可是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敗類。那些激憤的讀書人自然是痛心疾首,於是焦府就遭了殃,焦府那邊已經大門緊閉,就算是如此,還要時常提防會有人拿了石子往院牆裡丟進來,一封封與焦芳的絕交信絡繹不絕送到門前幾乎累積成山,無論是親戚,又或者是師生,或是從前的同僚。就是曾經和焦芳有過隻言片語的,這時候似乎都急於與焦芳劃清界限,甚至是焦芳的同族,也有人動了這心思,眾叛親離,焦芳算是臭不可聞了。
太監的名聲可以臭不可聞,可是身為大學士名聲卻不能掃地,就算是名聲壞,也不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此時的焦府已是焦頭爛額。府內一片混亂,似乎已經大難臨頭。就等著完蛋了。
焦芳這一日告了假,並沒有去值房當值,不過此時也沒有人關注他,大家罵他、憎他、鄙視他,他若是敢去內閣值房那才是出鬼了,只怕他稍稍一露面,立即就成了圍攻的物件。
堂堂大學士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倒了大黴。
內閣那邊,四個大學士只剩下了兩個在勉力支撐,在這風口浪尖上,李東陽和楊廷和二人似乎不為所動,不過在閒暇時不免有些議論。
可以說,焦芳是個害群之馬,而且害人不淺,連大學士的威嚴都被他糟踐了。楊廷和說到這焦芳時,再沒有用公字來表示自己的尊敬,而是直呼他的大名,在休息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有一些按耐不住,拋下擬票的筆,對焦芳道:“焦芳這廝,竟是無恥到這個地步,這樣的人枉為人臣,李公怎麼看?”
李東陽只是淡淡一笑,道:“哦,是嗎?他那封書信,確實是可恨。”
楊廷和道:“難道到了現在,你我還無動於衷嗎?是不是也該有所作為了?”
李東陽卻是沉默了一會,才苦笑道:“有所作為?作為什麼?楚王殿下不是在作為嗎?何須勞動你我?”
楊廷和道:“可是現在涉及到了內閣學士的清名,他焦芳這般斯文掃地,我們難道還要和他同殿為臣?也該是我們彈劾的時候了,他若是還領這內閣大臣的職銜,老夫寧願告老請辭,也不願與他為伍。”
李東陽卻是微微一笑,道:“在這關鍵的時候,焦芳的書信是從哪裡來的?而且你看,刊載他書信的是學而報,此報與楚王殿下淵源頗深,如無楚王默許,是絕不可能刊載的,現在既然刊載出來,這定是楚王的意思。楊公明白了嗎?無論楚王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既然這封書信刊載出來,那麼楚王在下一步定然會有動作,既是如此,你我何必要攙和這件事?老夫早就說過,多事之秋,還是少惹事為妙,你我各安本分,定能等到撥雲見日的那一刻。”
李東陽一番話,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