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在元城一直是她當家,雖然趙俊的錢不多,可她理財得當,家裡一切都井井有條,從來沒有動用過那些嫁妝。
看來,趙俊是撐不下去了。
趙俊說出那話後,見馮宛沉默不語,便抬起頭來。
他盯著她,皺眉說道:“宛娘你也知道,我剛來都城,處處都要用錢。雖然五殿下幫我求了一個七品的行走,可現在還不到發俸祿的時候。家裡這麼多人吃用,我又要交際,手頭實在吃緊。你把那幾件首飾當了吧,金葉子也給我,撐過這一關,等我發了俸祿全部補回給你。”
他耐耐煩煩地跟馮宛說到這裡,眼神語氣都有點不高興。一直以來,這些事都是馮宛操心的,家裡短了花用,她應該二話不說,出面扛了才是。現在要他開口,這是她的失職。
在趙俊地盯視中,馮宛嘴角微扯。
她知道,他所謂的俸祿,根本連他的交際喝花酒都不夠。家裡短了用度,這僅僅只是開始。
垂著眉,馮宛訥訥地說道:“那些首飾,在鳳兒絨兒走時,我每人給了一樣。”
一聽她這樣莫名其妙的用了‘他的錢’,趙俊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兩個家奴,不要她們的賣身錢,已是大恩了,你還給首飾?”壓著怒火,他問道:“其它的呢?把其它的拿出來。”
馮宛卻是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前陣子身體不適,用度便大了些,首飾當了,金葉子也用了。”
趙俊勃然大怒,他蹭地衝起,指著馮宛的鼻子罵道:“你說什麼?你都用了?”
他咬牙切齒地咆哮道:“好啊,什麼樣的用度,要當掉首飾,用掉五片金葉子?啊?”
馮宛臉有點白,她袖底下的雙手絞動著,輕聲打斷他的話,“自離元城以來,這一路上夫主不曾給我花用,我只得動用嫁妝。”
趙俊的聲音一啞,這時,馮宛還在低低的解釋道:“夫主不知,那當鋪知道我們是外鄉人,急著趕路,價壓得低。幾個婢僕與我一樣,舟車勞累,我又請了大夫用了藥。那大夫藥價甚高,為了不耽誤夫主行路,我得忍了。”
趙俊聽到這裡,指著馮宛直喘氣。他一屁股倒在塌上,恨恨叫道:“好你個馮宛,你花錢的本事倒是大著啊。”
他氣到極點,一時疲憊之極。瞪著馮宛,他恨苦地說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從來不這樣。”
到底她以前為什麼不這樣,他說不出來。他只是感覺到,以前的馮宛,永遠把他的利益擺在第一位。她短了花用,她就算不睡不吃,也會紡布繡花來貼補,她就算病倒在塌,也會把那錢省出來給他吃喝了。
她什麼時候起,這麼只顧自己了?她的體貼呢?她的賢德呢?她的溫柔呢?她的善良大方呢?都跑到哪裡去了?
趙俊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著,一張俊臉青了又紫,紫了又紅。那手指直直地指著馮宛,卻給惱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趙俊才放下手,咆哮道:“都叫過來,把所有的婢僕都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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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媚眼
召集婢僕後,趙俊沒有廢話,直接說用度緊張,得賣掉一部份人貼補家用。
因惱怒馮宛,趙俊瞪著曾老叔和弗兒,瞪了一陣,他對馮宛命令道:“這老傢伙留著也沒用,賣了吧。”
他說的是曾老叔。曾老叔的賣身契在她手中,又是隨她陪嫁過來的,要賣掉他得經過馮宛的同意。
馮宛與上次一樣,沒有爭辯,道:“知道了。”
讓人奇怪的是,曾老叔跟在馮宛身邊十數年,聽到這訊息應該很傷心很絕望的。可他也是不惱不怨,只是老實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趙俊疑惑地瞟了曾老叔一眼,便被旁邊另外五個婢僕的哭聲給弄得心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