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馮宛說道:“夫人,絹娘在哭呢。”
車簾晃動,好一會,馮宛淡淡的,漫不在意的“恩”了一聲。
見她這個主母不理會,馭夫自也不再多話,他驅著馬車出了家門。
“夫人,去哪裡?”
“恩,走東巷。”
“是。”
街道中,一如既往的繁華。望著車水馬龍的人群,馮宛的聲音突然傳來,“立秋了吧?”
馭夫道:“是啊,早立秋了,夫人你看那挑著梁慄進城的農夫也多了。看那邊,咦,糧價比前日跌了整整一銅碇呢。”
馮宛蹙著眉頭閉上雙眼:早立秋了!
不對。
她睜開雙眼:就是在這一年,在中秋前,有一場綿延二十日的大雨。那雨水引發山洪,衝去了無數的農田,毀去了數以十萬計的農戶草屋。便是趙俊現在住的那院子,也被大雨淋倒一半。
到了後面,整個街道都浸在水中,所有的店鋪中,貨物櫃臺都飄浮著,朽爛著。城中糧柴短少,哀鴻遍野。
當下,馮宛說道:“去西郊吧。”
“是。”
馬車朝著西郊走去。
來到西郊時,馮宛吩咐馬車在巷道中停下。
在馭夫好奇的目光中,馮宛來到寫著周氏莊第的大門前。
她敲了幾下,一會,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出來了。他一見到馮宛,當下驚喜地叫了一聲,連聲道:“女郎?是女郎!”
面對驚喜的曾老叔,馮宛一笑,幾乎是突然的,她回過頭來瞟了馭夫一眼。那馭夫正疑惑間,對上馮宛那雙明澈得清冷的眼神,不由一凜。他連忙老實地低下頭來。
他做出這個動作後,馮宛收回目光,跟著曾老叔跨入周氏莊第。
朝著破爛的莊第瞅了幾眼,馮宛從懷中掏出二十片金葉子遞給曾老叔,道:“老叔,城東舊巷有一座破廟,正是臨街,你可記得?”
“記得記得。”
“去把它賃過來用一月。先把屋頂修結實一些後,然後用這些金葉子購置乾柴炭火。記著,把閣樓全部填滿。要馬上著手!”
她仰望著白日朗朗的天空,強調道:“三天內把這些事辦好。”
曾老叔連聲應了,他接過金葉子,關切地說道:“不過是些柴火,用不著這麼多錢吧?夫人,你都給了我,你自己要不要緊?”
當初馮宛叫他取出五十片金葉子零用,前陣子,那個從寺廟中帶出來的怪女人她給了二十片金葉子,後來曾秀送那怪女人回家,又帶走了八片金葉子,留在馮宛手中的,不過二十二片,她一下子拿出二十片,手頭緊了可不好。
馮宛搖頭,她微笑道:“休要擔憂我,那破廟閣樓甚多,屋頂又要修葺。除了購置柴火,你趁便宜把糧食也備一些。這樣一來,二十片金葉子不多。”轉眼她問道:“阿秀回來沒?”
“不曾。”曾老叔皺眉道:“他送那女人回家,一直到現在還不曾回來,也不知有沒有事。”
馮宛笑道:“沒事的。”
她的語氣平靜而篤定,曾老叔心頭一靜,馬上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話裡話外,已是完全相信了她的話。
收好金葉子,曾老叔好奇地問道:“夫人,要那麼多柴火幹什麼?”
馮宛垂眸而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準備柴火,自是趁天災來時發一筆橫財。她一婦人,只有走這種柴火小道,才可以把錢賺得不聲不響。
馮宛告別曾老叔,來到馬車旁,見馭夫低著頭,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她掀開車簾跳了上去,淡淡說道:“曾老叔的侄兒住在這。”
馭夫連忙應是,他回頭看著那匾幅上大大的周字,感嘆道:“同來的那些奴僕,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