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漸離打量著那人,在腦中仔細回憶,實在想不起任何一絲關於這人的有用資訊。
也難怪如此,木箱道人行事本就十分低調,江湖中知道他底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花漸離不知道此人是誰,卻不敢小看,臉上泛出一個似笑非笑,問:“閣下是何人?”
“貧道木箱。”
“原來是木箱道長,在下姓花,名漸離,在下與這兩人有私事料理,可否請道長讓一讓,以免波及。”
木箱道人並不買他的帳,只瞥了他一眼,那神色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看他就像看一個冬瓜似的。
花漸離瞬間被激怒了,從來沒有人拿看冬瓜的眼神看他!
木箱道人低頭問沈青愁:“這人與你也有仇?”
沈青愁抱著花鳶,抬頭恨聲道:“煩請前輩替我殺了此人,青愁感激不盡。”
木箱道人微微遲疑了一下,他遲疑並非因為沈青愁讓他殺人,而是因為沈青愁的眼睛。
沈青愁的眉眼,神似柳飛紅。
柳飛紅當年被稱為江湖第一美人,可想而知與她的眼睛相似,那定然是生的十分好看的。
方才,木箱道人便是從沈青愁那雙生的好看的眼睛裡,看到了哀傷、悲憤與恐懼交織的複雜感情。
木箱道人暗道,他與這小姑娘……
這木箱道人並不知道花鳶的身世,只因他雖有心相護柳飛紅,而柳飛紅毀容之後,總是獨斷獨行,不願與舊人接觸,尤其是過去愛慕過她的男子。
雖然他相貌醜陋,又從未表露心意,然柳飛紅這等心竅的女子,又豈會不知其中奧妙?為了心中那僅存的驕傲,柳飛紅處處躲著他,故而她的行事種種,木箱道人所知有限。
尤其是木箱道人忙於煉丹,不常過問世事,更是無從得知花鳶的身世。
木箱道人側頭看去,見花漸離還立在那裡,沉聲道:“把一個小姑娘置於死地,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他抬起手,手中仍舊是一截樹枝,便以樹枝為劍指向花漸離。
花漸離見狀,只道是這怪模怪樣的道人託大,冷哼一聲,也持起那把冷紅的劍。
如果說,花鳶已經能擠入高手的名列,花漸離便可以說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他一交手就知道了,他錯了,這個怪道人惹不得。
花漸離的精明之處在於,他知道惹不得就不會再惹了,能屈能伸,才是好漢,命只有一條,弄丟了就沒有了。
於是他一擊之後,便抽身而退。
“閣下這筆賬,明月樓會記住的!”雖然已經打算逃了,但狠話還是要撂下的。
木箱道人沒有阻止花漸離離去,他只是抬手舉起方才那根被他當做武器的樹枝,另一手的拇指在樹枝前端被劍鋒劃傷的地方摩挲,不知在思量什麼。
“為什麼不殺了他?”沈青愁恨極了那人。
“他武功很好,身法很利落,我武功雖然高於他,可是若他要逃,我也攔不住。”
木箱道人垂下手,搖頭道:“你若想替這小姑娘報仇,練好武功再去找他吧,我不是你的打手。”
木箱道人幫沈青愁,是因為他是柳飛紅的兒子。
先有柳飛紅,才有他。
實際上,以他的立場而言,他對沈青愁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沈青愁聞言,立即收斂了起來,也不強求,只低下頭,看著懷裡的花鳶,幽幽而道:“前輩,請恕青愁無禮之罪,煩請前輩再幫我救救她好嗎?”
木箱道人長年煉丹,醫術方面也有所涉及,故而沈青愁才想請他相救花鳶。
“沒用了,她身上這些傷,多處傷及要害,最要命的則是方才那一劍,已然刺穿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