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著朱小指之故,若是妨礙不著了,自然也沒有必殺的必要性了。
“對了。”裘夫人彷彿這才想起:“只記得傳聞你們舉止親暱鬼祟,倒忘了你們是兄妹,可既然是兄妹,又為何彼此態度曖昧?真是不堪……罷了,說來到底血濃於水,就算不殺,也決不能容她留在身邊……本夫人言出必行,此次已經破例,你可要念著指兒待你的情分……”
言下之意,卻是看著朱小指的面子。
若花鳶只是一般狐媚子,殺一個少一個,偏偏她又是沈青愁的血親,要是殺了,朱小指怎好做人,豈不是還未嫁就添了仇?而且畢竟是兄妹禁忌,只要是個明白人,就知道如何取捨。
一兩條人命,裘夫人實在看不在眼裡,這般顧忌,可見朱小指真得寵愛的。
“謝夫人教誨……”
“不必謝,本夫人並不是就這樣算了,只是你愛談條件,本夫人便和你談條件,你記住,不管什麼“妹妹”不“妹妹”,你回去之後趕走你那個“妹妹”不得再見是其一,其二,若是想我放過她,你須得一個月之內,覆滅九幽堂。”
連沈青愁都微微有些驚訝,怎麼又扯到九幽堂來了?
九幽堂與三分堂齊名,也是數得上名堂的大幫會,根基穩紮,穆仁川在時,耗了一輩子也沒整垮,驟時要滅,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次他不問,裘夫人自答:“九幽堂投靠昭南王,和相爺作對,自然該死,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一個考驗,若是完成不了,也別惦記當什麼郡馬配郡主了,你不配。”
言下之意,若是一個月之內不能做到,他便沒有資格當郡馬。
不是郡馬,自然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的人,自然也沒有資格活著。
不光他不能活,他的“妹妹”也不能。
裘夫人又頓了頓,屏風之後的聲音徒然生出寒氣:“入了明月樓,你便要記住,明月樓不收沒有用的人,不管是誰的面子……”
沈青愁指尖因用力摳地而泛白,他伏在地上應聲答道:“屬下……謹記。”
沈青愁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男人,哪怕有一點點機會。
可是若是一點點機會都沒有呢?
那麼……
他依然不會放棄,他會等,等機會,或者等機會製造機會。
就像他的心,永遠不死。
一個有傲心,無傲骨,有抱負,沒有機會施展的人,卻有一顆永遠不願認輸的心,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
往事如雲煙,現在,沈青愁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
他有執著和異常頑強的生命力,所以就算是一種抹不去的傷害,即便是痛苦,只要還能活著,他就不會放棄希望。
原想與命運一掙,才會又有清波河上的纏綿悱惻,那時,他就已經決定了放手。
卻不是真的放開,所以決意要做她的第一個男人,強行將自己融進她的生命,就算有遭一日,她會視他為仇敵,也好過於相逢陌路。
只要她不曾忘卻,也許有遭一日,他能解去身上的毒。
也許能活著逃過明月樓的魔手。
也許……還能回到她的身邊,不管是情人,或者仇人。
可是,現在——
花鳶手中的劍掉在地上,沈青愁踉蹌了一下,捂住胸口,以劍撐地才得以站穩。
花鳶怔怔的看著他……她終於殺了他,為何她的心更痛了?
沈青愁痴痴的看著花鳶,從她的表情,可以知道她此時是有知覺的。他想提醒她,不管是誰告訴了她,他們是兄妹,那個人她一定要小心。
如果沒有那個人,他的計劃大抵上是能成功的,將她秘密送走,讓她在仇恨中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