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玲其實大體能猜到父母因為什麼吵架,無非是許母回去要錢的事,錢是怎麼要回來的許芳沒說,但是許芳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兩隻眼睛也紅腫著。
回到病房,季玲和季建華道別,她臨走時安慰道,「羅離這兩天沒有來,應該是知道咱們家人多,你要是想見她,一會兒我讓鄭石幫你跑一趟。」
「不用,她可能是見咱們家人覺得拘束,我現在又沒有危險,她也就放心了。」季建華拒絕了。
個人感情的事,季玲沒多管,叮囑季建華好好養身子,這才和朱要武走了。
鄭石和錢向淺要送季玲去火車站,所以四個人走出醫院時,遠遠的就看到季勇拉著許芳,許芳想用力的甩開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只是用了幾次力,都沒有成功,後來乾脆也不甩了,就是背對著季勇。
如果說不認識,看看熱鬧也就算了,偏是季玲的父母,還遇到了,季玲又是要趕車回去,不和父母打招呼也不合適。
季玲原本是想讓大家等著她過去,後來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許芳還在這鬧情緒,做為長輩子她自己不在乎臉面,她還給留什麼。
所以步子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徑自走了過去。
夫妻是背對著眾人,所以也沒有看到身後有人走過來,說起話也自然也沒有顧及。
「你總說她為難她為難,現在你了吧?為了五千塊錢,我連親人都沒有了,我以後哪裡還有面面對我爸媽?是我不孝,當初嫁人不聽他們的,後來又把孩子送過去讓他們養,現在為了幾千塊錢,大半夜把他們折騰起來,讓他們難堪,都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好。」
季勇拉著妻子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你想多了,那是你父母,他們怎麼會覺得難堪呢,家裡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咱們再難也不能難到孩子,何況也是咱們做事沒想這麼長遠,才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能怪小玲呢。許芳,這幾年你的脾氣不好,波動很大,我理解,但是你不能這樣事事都覺得小玲不對,這樣對她不公平。」
「是,對的都是她,不對的永遠是我。」許芳怒吼著回頭,待看到身後的季玲一行人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就是羞惱。
季勇這時也察覺到不對,回頭看到女兒,想掩飾下剛剛的尷尬,就被打斷了。
「你說的對,我永遠是對的,至於你有沒有錯,做為女兒我不去評價,就留給外人去定論吧。」季玲不明白許芳哪裡來的公主病,「你是生下我,又養大我,有生恩養恩在,你可以沒有理由的罵我打我,有孝字壓著,我什麼也不能做,可是古代還有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我嫁人了,孃家的事自然沒有必要管。如果你強硬的還要找點理由出來,也就是賣女兒的錢了,咱們家收到的彩禮是什麼,你心裡清楚,也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所以從哪方面說,我都不欠你的了。」
「小玲。」季勇不想讓女兒再說下去。
「如果真說我還要做的,那就是逢年過節做為子女孝敬你們點,這也算是我的義務了。」季玲強硬的與許芳對視,見許芳這時候慫了,轉頭對季勇道,「爸,我下午火車,先走了,你保證。」
說完,繞開兩人,大步走了。
其他三人沒說話,跟了上去。
季勇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鬆開妻子大步追了出去。
看著丈夫沒有追上人,目送著計程車離開,許芳咬咬唇,大步也往外走。
與妻子擦肩而過,季勇看著還堵氣的妻子,這一次沒有再攔著妻子。
甚至後悔剛剛攔著妻子,不然也不會被女兒聽到那些話而傷了心。
計程車上,四個都沒有說話,季玲坐在前面,手撫著肚子,她心裡不難受,看到身後三人
不說話,便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