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有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既已知錯,為娘也不再多說,便罰你今晚寫一篇八千字的思過書。”
“記住,須言簡意賅,著重闡明自己錯在何處,日後又該如何改之。”
“切不可為湊字而胡亂書寫,倘若讓我發現你悔過之心不誠,那這套劍法便只能傳與你妹妹了。”
陳晚顏起身,把玩著手中那隻裝酒的小葫蘆,語氣是雲淡風輕。
“孩兒謹記孃親教誨。”
跪在地上的高大少年頓時滿臉笑容,說完還偷偷回了自己妹妹一個鬼臉,邊上少女則抱肘側頭,懶得去看。
“起來吧,記得多喝幾口熱水,把你用內功壓在腹中的雞血好好洗洗,別明兒早在床上突然打鳴。”
“噗嗤!”
陳晚顏說得漫不經心,邊上白裙俏美少女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清秀婦人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她笑著說:
“眼看就快到五月,明早記得去田裡看看有沒有新鮮的尖椒,有就摘些回來。”
“下午殺掉的大公雞可不能浪費,為娘給你們做尖椒雞吃,對了,再順帶打壺酒。”
“乏了乏了,先去歇息了,你們兄妹玩吧。”
兄妹倆聽完自是點頭答應,自己孃親下廚,他們可有口福咯!
而高大少年想來是個懂事的孩子,見陳晚顏要去就寢,當即跪下一拜,故作柔聲的喊道:
“小信子恭送陳妃娘娘回宮!”
原本已經走到門邊的清秀婦人聞言是頓了頓足,背對兒子悄悄翻了個可愛白眼,頭也不回的說出一個“滾”字。
邊上妹妹雲清月則嬌哼一聲,很是惱火,以兄為恥的嘀咕了一句馬屁精。
隨後,高大少年和自己妹妹開始坐在堂屋椅子上討論起他們孃親口中的那套劍法。
妹妹雲清月猜想多半是一套以柔克剛,很是適合女子學的武功。
哥哥雲有信則搖頭否定,說既然孃親是打算傳授我們兄妹二人,多半會是一套剛柔並濟的快劍。
兄妹兩人為此事爭論了好一會兒,直到白裙俏美少女笑著說你若再不寫思過書,明天就別想學劍的話後,高大少年這才沒了爭論的心思。
此刻少年正耳朵夾一支,嘴裡叼一支,手持毛筆琢磨怎麼來寫這思過書,不過卻沒半點頭緒,還真是急死個人。
“哥,你怎麼不寫?”
妹妹雲清月這時早已從凳子上起身,正坐在少年寫書的桌子上,不停晃動著小腳,同時打量自己這個腦子短路的好哥哥。
“此乃懲惡揚善,老子何錯之有?”
少年突然把毛筆往桌上重重一拍,揚起了下巴,很是霸氣的喊了一嗓門,嚇得邊上白裙少女一個哆嗦,險些沒掉下桌。
“大晚上的,你要死啊!”少女發了怒。
雲清月從桌上站了下來,輕輕嘆息一聲:“明天我就去告訴孃親,原話轉告,一字不落。”
少年見自己妹妹說完就要走,連忙將其攔下,笑容諂媚:
“好妹妹,哥只是和你鬧著玩的,現在我只覺才思如泉湧,別說區區八千字,便是讓我寫八萬字也不在話下。”
少女聞言翻了個大白眼,語氣大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天經過放牛坪時你記得好好看看天上,那幾頭大黃牛是不是飄在空中。”
臉皮經過數年的打磨,似乎對於自己妹妹冷嘲熱諷加挖苦的話已經不再起作用,少年是一臉欣然接受的模樣。
漣漪巷金家,鐵匠鋪。
身穿一襲明黃色襦裙的少女剛給自己爹爹送完晚飯,在鋪子中則有一名肌肉漢子揮舞著八十斤的大鐵錘,正鍛造一柄鳳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