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沙發上良久,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朋友。
我們默默對坐。
叮-替我掛在廚房的瓦風鈴清脆地響起來。
閉著眼睛的趙三終於開口。
他說:「大雄,我在戀愛。」
「報上已經報導過。」
「報上的訊息不盡不實。」
「那自然。」我微笑。
趙三說:「雅芝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那也自然。」我微笑更濃。
「大雄,你是不是在聽?」他抗議。
「當然當然。」
「我要介紹你認識她。」他興奮地說。
「榮幸之至。」
「聽我的忠告之後,她已經停止演出。」
俗語對這種行動有不悅耳的形容:孫小姐已被某富商包下來了。
「大雄,你為什麼掛一個曖昧的笑容?」
「我有嗎?對不起。」
「你這個人跟他們一般庸俗!」趙三罵,「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那樣,我們是相愛的。」
「稍安勿躁,趙三,有話慢慢說。」
「我父親反對,我兄弟反對,現在連你也來這套。」
我詫異,「趙世伯這麼開通的人也反對?他自己的女朋友比起你的可不遜色呢。」
「他不會明白,他用錢買下女人的心,自然不會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
看著趙三呼天搶地的表情,我感到滑稽。
「父親責怪我在她身上花費太多一一」
「你花掉多少?」我忍不住問。
「五百萬。」
「買了棟房子安慰她?」那筆數目並不算很大。
「不是。」這就稀奇。
「珠寶?」
「你們這些人的腦筋老轉不過來,不是濁便是髒。」
「五百萬元不見得是拿來交學費吧?」我攤攤手。
「雅芝的母親有病,我帶著她們往美國醫治兩次,醫院結帳,便是幾百萬。」
「是什麼病?」
「一種奇異的骨病。」趙三大聲疾呼,「被視為不治之症,只有華盛頓國立醫院肯替病人再度檢治。」
我越發覺得奇怪,「這麼說來,孫雅芝小姐半點好處也沒得著,她竟是個賣身救母的孝女?」
趙三叱責我,「你說話太難聽,但有一點是正確的,她確是個孝女。」
「趙老太爺為什麼不相信你?」
「他說這是九流小說裡的題材,叫我別唬他。」
「你可以把病歷拿出來給老太爺看呀。」
「我何止有病歷,我還有證人,周恩造便是雅芝母親的主診醫生。」
「周恩造醫生是局裡的要人,趙老太爺應當相信。」
「老頭子固執得很,他斷定我受了雅芝蠱惑,擺道來欺騙他,我莫奈何。」
「那五百萬可是你名下的錢?」
「我名下一個子兒也沒有,全是公司的錢,也就是老頭子的錢。」
「你現在打算怎麼樣?找我說項?」
「不,我要與他脫離關係。」
「什麼?」我愕然,「到哪裡去?別忘記你是玻璃夾萬。」
「到香氏企業去。」
「香雪海?」我震驚失色。
「是。」趙三說,「我名下有些股票,香氏歡迎我過去,有了錢,雅芝的母親可以繼續延醫。」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一個女人,你打算出賣你父親?」
趙三不以為然,「他在要緊關頭沒有支援我。」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