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話。
“王爺,現在已進予章,明日晌午便可入京”
聽到車伕的彙報,六馬馭車的主人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嘴裡嘀咕一句
“真是!一年中竟要見兩次眼鏡蛇,害得我舟車勞頓,也不知道明天到了那有沒有給我留午飯……”
而在離此地三百多里之外的宮城裡,也有個男人說著意思大致相同的話
“真是!一年中竟要見兩次那個山貓,難道不能把他打發到什麼地方去一輩子不讓他進京嗎!”
對於皇帝的牢騷,皇后已經見怪不怪,這話年年都說,卻沒一次實現
“陛下,您之前不是才說衡原王每年來給你磕頭的日子是你最開心的日子嗎!”
“臣,漁陽衡原王拜見皇上”
然後,說話的人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於地,頭亦緩緩低下,幾乎貼著地面,手在膝前,頭在手前,直到皇帝發話前,紋絲不動。
看著衡原王標準的九拜之禮,皇帝暗爽的嘴角都在抽搐。沒錯!沒錯!哪怕就為了看他給自己磕頭,這個皇帝當的也值啊!——皇帝沒出息的想到。
抑制著內心的飄飄然,皇帝波瀾不驚的讓衡原王平身,然後照例客套幾句,扯扯家常,比如問下“家裡人可好”之類的……
“託皇上洪福,一切都好,臣最近新添一子,還沒起名字,想著正好來京朝覲,還望皇上能賜個好名字!”
皇帝“哈哈哈”的笑著,但是心情此時早已由晴轉陰,還颳著六級大風。他敢保證,衡原王就在剛才說話的一瞬間衝他挑了挑眉毛。
你就顯擺吧你!皇帝“咯咯”的磨著牙,看我不給你兒子起個衰到家的名字!
與此同一時間,在環坤宮裡正進行著另一場朝見儀式……當然……氣氛要好很多……
“妾身,衡原王妃路氏,拜見皇后娘娘。”
“姐姐快快請起,又是半年沒見,我可想著你呢!”
路妃不做作的站了起來,熱絡的跟皇后開始久別後的閒聊。
“昭暉現在還在Bbs。Jo OY oo.nET長乾殿裡吧。”
皇后看看外面的日頭,問道。
“正是,想來那邊也正在敘舊呢。”
路王妃優雅的笑著。
估計那裡敘舊正敘的暗潮滂湃——這是這兩個女人此時共同的心聲。
衡原王與皇帝交惡——雖不算公開的秘密,也早已不是新聞。這兩個人的陳年舊賬要算起來的話,估計得追溯的很遠……尚在總角之年,這對堂兄弟就開始在宮裡面對著幹了。
按說衡原王是老皇帝的侄子,應該沒這麼大膽子跟皇子抬槓,不過關於這一點,還有點內情。話說衡原王的爹——也就是老皇帝的大哥,是前朝太子,後來基於一堆亂七八糟的內部原因,和平演變,太子變成了老皇帝。老皇帝登上皇位後,對兄長簡直夠意思的離譜,將他的封國擴大了一半不說,還將衡原王家一切用度提升到幾乎跟皇帝一樣的檔次,比如那駕六匹馬的御車。
仗著這些理由,從小在宮中被撫養長大的衡原王世子自然也敢跟皇帝的兒子比起胳膊粗細來,而且……老皇帝向著他的次數,比較多一點。
“真是氣死朕了!不就是兒子比朕多嘛!有什麼好得意的!他女兒還比朕少呢!”
皇帝對皇后毫不掩飾在衡原王那受的刺激,皇后沒有搭理皇帝,心裡想著能被這種“有什麼好得意”的事刺激到的人,又該怎麼說。
“剛才路姐姐才從臣妾這走,臨走時還讓臣妾帶她向皇上問個好”
“休顏?她看起來怎麼樣?有神色憔悴嗎?”
“皇上這是什麼話?當然是很好,可以說比以前更有風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