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即便氣著,他還是擔心著。
怎麼遇了她他就變得這麼憋屈?
他想起多年前,初遇她時的掙扎,原來過了這麼久,蜘蛛網他沒逃了,反而深陷盤絲洞,被她吃的更死了。
而更可悲的是,他現在不擔心以後,他要的,只是老天給他一個以後的機會。只要她活著,只要他們的孩子平安。以後他怎麼樣,是傷是死,他依然將自己交在她手裡。
秋末冬初,西北的天暗的快,靖斯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是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冷,連帶著心都透著寒意。早知道生一個孩子,是這麼複雜的事情,當初他便該狠狠心,一帖藥,啥都解決了。
可是沒有這孩子,她那牛脾氣能妥協?
沒有這孩子,她能跟他交底?
若是沒有這孩子,恐怕連一個月的甜蜜都不會有。
她依然會固執倔強的逃跑,而他經的住她這般一次一次的羞辱麼?
從戰略上來說,這孩子得要,不能不要。
他嘆息,微微輕搖著頭,裡面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洪亮的哭啼聲,打破了這個安靜的等待。他的心一驚,整個人幾乎衝了進去,卻還是停在了門口,“靜宸怎麼樣了?”
手,已經捏成了拳頭。
心,提到了嗓子看口。
“失血太多……得好好養著……”楚心渝的一句話,釋放的不止是一個人的神經。外面等待的人,終於隨著那修長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他這才想起來問,“兒子還是女兒?”
簾子掀開,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見便又合上了,楚心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女兒。”
他低眼,點頭,兒子女兒其實他現在是真無所謂了,總算大小都留下了,“我能進去了?”
“她說,等收拾乾淨了,您才能進去。”楚心渝老實交代。
靖斯年,都準備伸手掀簾子了,因為楚心渝的話,手又停在那裡了。
確切來說,因為楚心渝帶的口訊,又停在那裡了。
“恐怕都暈了吧?”東方彥看不下去了,“這個時候即便進去了,她能分清楚?”
靖斯年自然知道東方彥意思,狠狠瞪著他一眼,再也忍不住,手指掀開幕簾,停頓了一下,最後又放下了。
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差在等一會。何必為了這一點點事情,在惹得她亂髮脾氣?
他現在心裡亂著呢,現在大的小的都留下了,他更重要的是想想以後。這個女人的倔強他見過了,那封信上,她的態度他也清楚了。他不仔細想想,如何與她周旋?
所以,還是算了。
他這甩手說算了還好,只是身邊的人都變臉了。
東方彥不解的看著那頂營帳,心裡暗想,這司靜宸難道真是妖精?不然怎麼能把驕傲的靖斯年收服的服服帖帖?
“換洗好衣服,把大的小的都送營帳!”他也知道這麼一下子,面子全無。可是都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在外面站了一大半天,他也累了,甩袖子走人,索性等在住的營帳內。
一大一小,一起回到了營帳。都裹得緊緊的,已經洗的乾乾淨淨的,靖斯年沒看過剛出生的孩子,皺皺巴巴的面板,紅紅的臉,感覺好像很粗糙的樣子,他第一疑問是,這女兒長成怎麼樣,以後可怎麼辦?
不過,他更關心大的。小的看了兩眼直接給了奶媽,大的親手接了過來,塞進被窩,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沒事吧?”
“沒事,剛剛給灌了參湯,只是失血加上沒力氣暈過去了,一會就要醒了。”楚心渝看了床上躺著那個人,她接生的次數不多,大都都是難產。第一次見一個孕婦,一點聲音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