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是還沒有到,按道理。辰時三刻就該開講了,這是先帝留下的規矩,不過朱厚照愛睡懶覺經常遲到大家也習以為常,不過心中難免有些腹誹,這皇帝若是沒有對比倒也罷了,可是現在這皇帝和先帝一比。對百官們來說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讓百官們很是糾結。
朝中唯一一個愁眉不展的便是李東陽。
李東陽佇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心裡卻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身邊的馬文升見他這副姿態。忍不住湊上來低聲道:“李公在想什麼?”
李東陽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面帶喜色的劉健,嘆了口氣道:“事情有些蹊蹺。”
“蹊蹺?”馬文升一頭霧水。
李東陽道:“按理說,這一次朝會是會取消的,可為何沒有取消?”
馬文升道:“今日的朝會不是定製嗎?”
李東陽卻是搖頭,道:“皇上與劉瑾感情深厚,現在劉瑾眼看要獲罪,皇上若是毫無招架之力,以他的性子,必定會生些悶氣。破罐子破摔,所以老夫原本以為,這一次朝會會突然取消,可是皇上沒有取消,這事情就古怪了。”
馬文升先是愕然,顯然對李東陽的這個理論很是不解,可是隨即驟然明白了什麼。
事有反常即為妖,朱厚照是個少年,而且是個頑劣的孩子。這是大家的看法,一個這樣的孩子,一旦得知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將要被人裁決,應該會有什麼反應?
以皇上的性子,定會發脾氣,而小皇帝發脾氣的最大手段,就是取消朝會。
可是朝會沒有取消,這意味著什麼?
李東陽所擔心的,並非是皇上任性,皇上若是取消了朝會,反而證明皇上拿大家沒有辦法,可是這朝會依舊進行,事情就不太好說了。
經李東陽點撥,馬文升自然明白了什麼,可他隨即只是自嘲笑笑:“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擔心的,陛下難道為了一個劉瑾,和天下人做對嗎?”
從本心上,馬文升對劉瑾,甚至對皇帝都有一種輕視之心,一個閹人,一個孩子,難道還能鬧出什麼來?
李東陽心裡嘆了口氣,也就沒有再說了,多說無益,倒不如且看看皇上如何應對。
又過了一刻,朱厚照才姍姍來遲,跟在他後頭的,顯然是劉瑾。
劉瑾的出現,倒是讓不少人份外眼紅,到了這個份上,這劉瑾居然還敢出現,實在讓大家沒有想到。
便是劉健的臉色,也不禁微微有些變了。
朱厚照沒事人一般坐在了御椅,抿嘴不語,劉健則是站在他的身邊,躬身伺候。
“朝會可以開始了,諸位愛卿,開講吧。”
朱厚照如平常一樣,起了開場白。
劉健目光掠過了朱厚照一眼,原本今日的朝會,他是不想再說劉瑾的事的,反正太后那邊已經打了招呼,只要太后的懿旨下來,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根本沒有上去踩一個將死之人的必要。
可是現在劉瑾出現在這裡,皇上又顯示出對劉瑾重視的姿態,劉健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咳嗽一聲,道:“陛下,今日議的,是蒙古之事,前幾日,蒙古汗屢屢發來國書……”
“國書?”朱厚照還不等劉健把話說完,一改從前觀政時的冷眼觀看,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劉健的話道:“蒙古人咄咄逼人,那國書之中很是不客氣,哼,當年它們還只是聯合了漠南諸部的時候,對我大明極盡殷情,現在他們逐漸壯大,竟是出言不遜,現在他們大有一統蒙古的趨勢,以朕看來,遲早要成為我大明心腹大患,蒙人無信無義,有豺狼之心,我大明天朝,絕不能對他們姑息。”
這一番自作主張的話,頓時引得滿朝譁然。
劉健老臉通紅,淡淡的道:“陛下,他們之所以在國書中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