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
方曉波以為,連續兩天的噩夢只是一個巧合吧。所以也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然而,當天晚上,方曉波又做了同樣的夢。
當他又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已經汗得溼透了。他的內心開始佈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為什麼連續三天都會做同樣的夢?那個似曾相識的白衣女孩到底是誰?那個男人對自己說了什麼?那個女孩為什麼割腕自殺?
這絕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一定與自己存在某種關聯。可是有什麼關聯呢?還是這個夢在預示著什麼?是自己將要遭受不測,還是身邊的人?
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不安,惶恐,驚懼像蛇一樣把他緊緊地纏繞著他,使他艱於呼吸,透不過氣來。大腦裡像有一群炸了窩的馬蜂,亂烘烘的,嗡鳴作響。直到覺得自己快要爆裂開了,不由得大叫一聲“啊………”
四周一片沉寂。方曉波的叫聲在空曠的夜空裡顯得特別淒厲。安靜嚇得也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啦,老公?”安靜驚魂未定地問。
方曉波緩過神來,看著連番幾次被吵醒的妻子,滿懷欠疚地說:“又把你吵醒了?剛才我又做了一個噩夢。”
“你這幾天精神狀態不太好,老是做噩夢,還是去看看醫生吧。到底是什麼噩夢啊?”
方曉波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呢?但又怕嚇倒了她,於是轉移開了話題,說:“我沒事的,明天清早我們就要回去了,國慶這幾天好好放鬆一下。你早點休息吧。”
“你真的沒事?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安靜欲言又止。
方曉波笑了一下,黑暗中,安靜看不清他的表情。
“沒事的,你睡吧。”方曉波摟過妻子,輕輕地拍著妻子的肩膀,像慈詳的父親在哄著疼愛的女兒入睡。安靜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方曉波在黑暗中若有所思。
方曉波的家鄉在皖西南一個偏遠的農村,離他工作的城市並不遠,大約六七個小時的車程。
老家裡,父母早就準備好了午飯。三歲的雯雯在不停地纏著爺爺奶奶。
“爺爺,爸爸媽媽怎麼還沒到家啊?”
“快回來了,快回來了。”
一會兒又問“奶奶,爸爸媽媽會給我帶什麼好吃的啊?”
奶奶抱起她,“雯雯不乖,爸爸媽媽就不給你買吃的了。”
“雯雯最乖。”雯雯歪著頭,嘟起小嘴。
“好,好,雯雯乖。爸爸媽媽會帶一車好車的回來。”
“真的啊?我去看看爸爸回來了沒有?”
雯雯撒腿就往外跑,剛到門口,門外就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方曉波和安靜走出車門,同時伸出手去抱女兒。“雯雯。”
雯雯站在門口一聲不吭,安靜想抱住她。雯雯卻向後躲了躲。
奶奶走出來,指著方曉波夫婦對雯雯說:你不是一直盼望爸爸媽媽回來嗎?叫爸爸媽媽啊!”
雯雯紅著臉,怯生生地叫了聲“爸爸!”“媽媽!”
安靜高興地應了聲,“乖雯雯,讓媽媽抱抱。”
雯雯躲到奶奶的背後,卻又忍不住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爸爸媽媽。安靜從包裡拿出一盒巧克力來。哄著女兒說:“乖雯雯,再叫一聲好媽媽,這個就給你,好不好?”
雯雯看了奶奶一眼,奶奶慈祥地看著她說:叫啊,叫好媽媽,你平時不是經常對著照片喊媽媽嗎,現在媽媽回來了,怎麼不叫了?”
“好媽媽”聲音很小,但安靜已經高興得眼睛噙滿了淚。
方曉波在一旁打趣地說,“這個雯雯,越來越不像話了。讓她叫聲爸爸媽媽,還得要行賄。”
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