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腳步聲追了過來,我不敢回頭看,聽到了程新痛苦的呻吟聲。
就在我跑到十樓的樓梯拐角處時,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很近了。我知道自己很可能跑不過他們了。
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抱著孩子一步兩個臺階的往下邁。
有手抓住我的領子,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我條件反射一下低頭去咬勒著我脖子的手。
那人手上吃痛喊了一聲,鬆開,我用力過猛整個的往前栽出去,腳下同時踩空,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撲過去。
這所樓的樓梯是沒完全修好的,只有臺階沒有欄杆,而且層和層之間是巨大的縫隙。我只知道緊緊摟住懷裡的寬寬,整個的團起來,生怕磕到他的腦袋,人滾了下去。
並不是滾了一層就停下來,我從中間沒有欄杆的地方掉了下一層,渾身的疼在幾分鐘以後才反應到大腦,我覺得肩膀胳膊後腰額頭……身上所有能接觸到地面的地方都疼得鑽心。
有人從我腳邊往上跑,有人在我身邊停下來,去掰我的手。我沒有其它意識,只知道孩子在懷裡,絕對不能鬆手。
有人說:“一起抬下去。”
然後上在樓層傳來了慘叫聲,我死死摟著孩子,眼前迷糊一片,不知從什麼流出來的血糊了我一臉,眼睛看東西都是帶了一層血霧的。
“我們是警察,孩子沒事兒了。”有人在我耳邊說著什麼。
最後一概緊繃著的神經在聽到“警察”這兩個字時,終於繃到了極限,嘭的一聲斷了。
我在迷糊中聽到何連成一次又一次在耳邊喊我的名字,但是我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就是睡了一場很沉很沉的覺,我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寬寬在哪兒?”我在沒完全睜開眼,有了自主的身體意識以後,問的第一個問題。
“沒事,寬寬是感冒,現在差不多好了,你是骨折,踏實養著吧。”沈末的聲音。
“程新呢?”我又問。
“他外傷沒你傷得重,內傷卻不輕。”沈末說。
我好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聽說程新傷得重,急得直喘。
“好了好了,不讓你急了。”沈末把強行想爬起來的我按了下去說,“他被人從十一樓推了下去,磕得滿頭包,到五層的時候被探出來的鋼筋掛住衣服,保住一條命。不過,因禍得福,好像現在正在恢復記憶了。”
“恢復記記?他又失憶了?”我著急的問,他總不能發生一件事就洗一次腦子吧,他以為自己的腦子是磁碟,每次重要記錄以後,格盤重來?
“不是,應該也算是喜事。”沈末說。
我認真看著他的臉色,忽然明白他在說的是什麼,馬上問:“他想起從前了?”
“估計是片斷,他現在情況很不穩定,醫生說不容樂觀。剛才他清醒了一會兒,把寬寬抱過去了。他好像想起來關於寬寬的那一段了。”沈末說。
“清醒?什麼意思!”我抓住他話裡的重點。
“一會昏迷,一會清醒。昏迷的時候說胡話,清醒的時候也說胡話,就是清醒的時候能吃點飯……喲,你別走,你去哪兒?”沈末在後面追著我。
我自己的傷我清楚,都是皮外傷,骨頭磕了幾下沒有骨折,頂多算是骨裂。其實那樣的高度滾下來,受到的傷肯定要很重,萬幸的是現在是寒冬,穿得厚緩解了不少撞擊力。
我從床上爬起來,除了頭有點昏,渾身都是那種痛以外,沒有其它不適。
沈末追出來問:“你知道在哪個病房嗎?這麼急!”
“不是有你麼?”我站在門口說。
他見攔我不住,扶著我往前走著說:“知道你性子急,走吧。早上你是十點被送進醫院的,現在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