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交手便能輕易發現,時鶴與晴良的劍法同源,劍風也是相似,只是時鶴的劍意更加霸道、純粹。
幾輪的試探、僅點到為止。
時鶴唇一抿,點足拉開身位,如練在空中劃出一道月弧,白色的靈芒眩目。
沈鳶認出,時鶴用的和那一日晴良用的是同一招。
可沈鳶再一次想要化解,卻被凌厲的劍意狠狠中傷。
“咳。”沈鳶唇角溢位鮮血。
他不該正面去接這一招,以柔克剛,在絕對強大的劍意麵前是不奏效的。
他清楚,對上時鶴,他毫無勝算。
沈鳶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
可就算明知贏不了,他也不能像剛才的散修一般痛快認輸。他與時鶴身後,都還代表著他們所在的宗門。
站上來了,便沒有退路。
青藍劍鋒一轉,繼續迎敵,不到靈力枯竭的最後一刻,便不會停歇。
比試持續了許久,直至二人身上都見了血。
沈鳶仰頭望了望天,時間拖得足夠久了,他選擇放手一搏。
醞釀已久的青藍一劍劍意成型,四下空氣變得稀薄,天生異象,陰雲密佈。
大風將擂臺上的旌旗吹得翻飛。
壓抑至極的氣氛之下,青藍匯聚的靈力奔湧而出,靈活危險的潮水將時鶴包裹其中。
時鶴處於風暴中心,依舊保持著極致的冷靜。一雙灰瞳專注地尋找,劍式的破障。
哪怕這場比試開始時,時鶴是抱著警告、遷怒的心思,但比試進行的此刻,二人都不再作他想,雙方眼裡都只有對手、心中所想都只有贏下比試。
時鶴將如練一揚,白光匯於一處,他低喝:“破!”
緊接著,白光大振,破開潮水的束縛,也破了沈鳶的劍式。
比試仍在繼續,天上的陰雲堆聚得足夠多,空中飄起了絲絲點點的小雨。
伴隨著冷劍破空聲,如練抵在沈鳶胸前一寸的位置。
沈鳶戰直靈力枯竭的最後一刻,他問心無愧地道:“我輸了。”
細雨絲掛在時鶴的眼睫上,灰瞳中不見獲勝的喜悅,他將如練歸鞘,頷首致禮。
在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高臺之上響起了孤零零的掌聲,蒼老虛弱的老人率先鼓掌。
何歸雲嘆慰,“是場精彩的對決,真是後生可畏。”
臺下的眾人紛紛也跟著鼓掌。
時鶴對四下的掌聲置若罔聞,他一步一步走下臺,回到伏雲宗的席位。
晴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他關切道:“師兄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時鶴隔著細雨簾望向少年烏亮的眼眸,一句“無事”嚥了回去,他菱唇翕動,“……有些累。”
晴良忙上前扶住他,將時鶴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師兄,我扶你,你靠著我吧。”
這麼多年,他是頭一回聽見時鶴說累,定是傷得不輕。
伏雲宗其餘人也抱著和晴良一樣的想法,只是除了晴良,其餘人不敢貿然觸碰時鶴。
陸明川率先拿來了白鴻玉配的丹藥,道:“時師兄,這是白師兄給的丹藥,你快吃了吧。”
“先放邊上。”
另一邊,沈鳶被千玉門的弟子攙扶著落座。
單嬋衣檢視了沈鳶的狀況,玉容一沉,冷冷道:“他下手未免太重。”
“交手哪有不受傷的,嘶——何況我本就打不過他。”沈鳶一邊輕微抽氣,一邊笑道。
單嬋衣冷著臉,難以壓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