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啊!西魯特氏她即使是家庭婦女,也是兼職管理府中上下產業的執行總裁,沒那麼容易被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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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裡,春喜、夏喜的包袱已經打好了,準備回家,過了太皇太后喪期的風頭就要嫁人了。今天兩人給給淑嘉磕過頭,就要打包袱走人了,做嫁衣、收拾各種針線、鋪蓋,都是要時間的。石家不缺伺候的人,也就大方地讓她們有一段自由的時間。
兩人磕完了頭,春喜對淑嘉道:“姑娘,該教的我們都教給紅袖她們了,姑娘自己保重。日後興許還能伺候姑娘。”夏喜道:“鑰匙也交了,姑娘等會子再點一下兒。晚上別做針線,傷眼睛。”春喜道:“書也少看,要看多點幾枝蠟燭,揀字兒大的書看看就算了……”
淑嘉道:“瞧你們說的,我還在這家裡,一時半兒……你們也還是這家裡的人。”有點愁緒,卻並不傷感,她有心過兩年跟西魯特氏說一說,再讓這兩隻繼續歸她房裡。這兩個是從小照顧她到大的,光看著就比旁人親切些。估計她們到了別處也要打上‘二姑娘房裡丫頭’的標記,其他人如溫都氏那裡自有心腹,還不如想辦法一直把她們劃歸自己名下,讓她們維持體面,自己用人也放心。
臨出門兒,又一齊跪下:“先頭那是規矩,這是謝姑娘幫我們說話。”有淑嘉的干預,兩人未來的丈夫都是有潛力成為管事的人,算是石府僕役中的有為青年,淑嘉留意,給暗示了幾個識字的人。
淑嘉一抬手:“等等。”差點忘了,她早準備了一點禮物給她們。淑嘉房裡有不少好料子,在杭州的時候那裡就不缺這些,雖說交際少,西魯特氏坐月子那會兒她也沒少跟老太太見人,各種尺頭與小首飾也得了很多。挑了四匹大紅緞子,一人兩匹,另一人給了一副金首飾。
春喜夏喜都擺手說:“太貴重了。”
淑嘉道:“貴不貴重我心裡有數。你說貴重,我還怕輕了呢。我就是要給你們這個,你們跟了我十年,比跟親姐姐處的時候還長呢。人是我房裡出來的,我房裡自有東西陪送。”
平日相處呢,是主僕模式,心裡真沒拿她們當外人。如今要嫁人了,條件只允許嫁僕役,淑嘉也想給她們撐撐腰。
“大喜事兒,哭什麼呢?只要我還在,你們跑不掉。”調侃的語氣,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春喜破涕為笑:“姑娘小時候倒好,如今大了,倒會逗人。”
外頭有婆子捱到門邊兒上小聲說:“姑娘,她們該家去了,姑娘也該歇會兒晌了,後半晌姑娘還有事兒呢。”
一番告辭,雙喜減了愁緒,多了底氣,抱著東西回去了。
淑嘉躺在床上思量著,額娘是希望她嫁得好,這一點可以理解,想剩到二十開外幾乎是不可能的,家裡早給她解決了。現在的問題是,她只能在旗人裡找丈夫,婚前還沒辦法跟人相處——根本沒機會,她家連個表哥表弟都遇不著,沒姑沒姨,舅舅家的表哥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她哥哥即使有客人也不可能進後院讓她遇著。盲婚啞嫁,實在是太可怕了。
此外還有一系列問題,家世差的家裡不會同意,家世好的,難免妻妾成群,淑嘉憂鬱了。她哥哥在她眼裡已經算是好青年了,還不是婚後沒多久就左擁右抱?看著對妻子是夠尊重了,然而在夫妻之外另有一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對妻子最大的不尊重。
她,目前是瓜爾佳氏淑嘉同學,這輩子註定只能在一堆爛柿子裡挑個比較不爛的湊合。再不幸一點,遇到個爛透心兒的,人生就是一茶几。
不行,下屆大挑她一定要病!大挑在春季,冬春正是流行病高發期,病個倆月也沒人覺得奇怪,頂多嘆一句‘沒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