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似的拎出去,蘿蔔白菜一樣的賣掉,她還是不能接受。
或者說,真要把人賣了,她也不說什麼了,這麼拿個大姑娘隨便配個男人,跟動物配種似的,才是她最難接受的。賣了還能贖回來,嫁了,可就什麼都玩完了。
真要讓她作主,她也不敢隨便開口。比方說吧,大家都認為,這年頭的姑娘,弄個福晉噹噹實在是件幸福的事情,甭管正的側的,如果是配了太子那傢伙,側的也是無所謂的事兒。到了淑嘉這裡,她要求的就與這些不一樣。
同樣的,淑嘉認為能脫了奴籍,弄個平民的身份,是件大好事,丫環們未必就有同樣的想法。這是個說著滿漢一體,其實處處不平等的年代,真到外面當了百姓,那日子還不一定比在這裡好過。當奴才而不可得。
要是讓她的丫環自己說想要怎麼樣,她也不敢打包票就能如了她們的願,畢竟作主的不是她。辦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應,這是淑嘉的一個原則。
在這件事情裡,卡死淑嘉一切計劃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她的性別。她要是個男的呢,表現好一點,學習好一點,有前程一點,家中什麼事情說起話來是一句頂一句的。不幸是個姑娘,遲早是要嫁的,西魯特氏能讓她管家,石家卻不會讓她主管所有的事情。
糾結了半天,才有一個折中的方案,她先問兩個丫頭的想法,如果行呢,就去跟西魯特氏說,如果難辦,她也不事先做保證。
春喜、夏喜心頭一喜,有姑娘插個話,她們的日子也能好一點。原本在姑娘身邊,一等的大丫頭,很是體面,一旦放了出去,再想有這份體面就難了。最好的結果,是嫁個有出息一點的丈夫,日後做一管事娘子。外頭另聘這種事情,最好不要亂想,就憑她們一雙天足,願意接收的人條件也不會很好,父母也不會輕易答應。
淑嘉聽了她們的話,心中默然,誰能想到‘不用裹腳’這種在清代純屬老天爺給你面子的事情,到了她們這裡,居然是一道束縛呢?
沒下什麼保證,淑嘉去了西魯特氏那裡。西魯特氏坐在榻上對著單子,這張單子上列的是到了年紀該娶妻的男僕的名字,後面綴的是個人等級、差使、其父母在府中的差使等。
淑嘉在西魯特氏對面坐了:“額娘,弟弟呢?”西魯特氏笑道:“你大哥今兒不當值,帶他玩去了。”說著把手上的單子往炕桌上一放。淑嘉就勢歪頭看了一下單子,反正最近她在幫忙家務:“這是什麼?打賞的單子我已經排好了,這是要另賞的?”
西魯特氏笑道:“這卻不是,”猶豫了一下,女兒過年就十二了,也不算小了,“是她們配人的單子,你屋裡的春喜和夏喜也到年紀了,你那院兒裡的屋子也不大夠住,正好兒,她們出來配人,你那裡也鬆快些。”
“額娘定好了……配、給誰?”
“那兩個丫頭原也是在我跟前看著不壞才敢給你的,自然不能叫她們沒了下場。怎麼?你有什麼要說的?”
淑嘉猶豫了一下,她現在還沒那個精力把身邊所有人一一照顧周全了,只好在力所能及的大事上給點幫助。她計劃著在出嫁的時候,石家肯定會要有陪嫁的家人的,還不如用春喜這樣一直跟著的呢。正好如了她們的願,嫁個算是‘有前途’升管事的男僕,然後一起帶過去,大家還是在一起。條件允許就讓他們夫妻去置些產業,這樣即使脫籍了也有底氣不怕被人欺負小瞧。一舉兩得。
西魯特氏聽了她的打算,笑道:“這卻是好,想得也周到。”女兒長大了,滿打滿算不用一年半就要選秀,順利的話就要指婚了,好在自家嫁妝也備得差不多了,各色綢緞早就堆滿了庫房,積的木材也足夠打傢俱,金銀器皿古董字畫必不會掉了份兒,就差一個姑爺了。
然後西魯特氏又指點女兒:“你嫂子這裡還帶了人來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