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才會有一種胤礽的臉居然紅了的錯覺。一定是這樣沒錯!他居然會臉紅!憑良心說,胤礽長得不壞,今天還異常的精神。如果……新郎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許這場婚禮也不是很糟糕。這麼想著,淑嘉覺得五月的天,可真熱。
胤礽想,這樣的老婆,或許還不錯。即使是被按照《裝模作樣典範手冊》養大的皇太子,也不能避免一點少年情懷。胤礽的少年情節又是與他養成的裝模作樣精神相互作用。簡單地說,情懷要看物件,身份不夠的,不是他的物件。
別的考量啊、審視啊全拋到一邊了。
結婚這檔子事,兩人都是生手。一個是穿的,兩世年齡單算不小了,無奈前一世提倡晚婚,這一世被各種程式生生弄得晚婚。另一個,已經當過四個孩子的爹了,還是未婚。
胤礽固然以一個皇太子的眼光考量過他的太子妃,卻也不是沒想過,揭開蓋頭的那一刻,新娘子是個什麼表情。羞澀?拘謹?木訥?敬畏?受寵若驚?這些是他最常在年輕女人那裡見到的表情。見過真人,比較好想像她的表情,又覺得……哪一種好像都可以,又好像都有所不足。
真正見到了,才發現,原來,他要的是一種能令他覺得新奇又驚喜的表情。老婆的嘴微微張開了,雙頰透著淡紅,看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勾起一抹笑,眼斂又緩緩垂了垂。目光只一閃,新嫁娘的明澈的眼睛閃了一下,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分明眼睛又睜大了一號,一如既往地眉眼鮮活。
胤礽覺得滿足了,莫名地腦袋裡蹦出一句詩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細細一看,眉眼清麗,眼角微微上挑,雙眼透出點亮光來。她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此時卻,很耐看。
淑嘉再次承認,這位太子是有迷惑性的,至少,她見了他的面,就無法再冷冰冰地把他當一個歷史人物去分析。這人笑得,很暖和。不由地受了感染,眼睛裡也暖了起來。
美好的畫面總是用來打破的。不識趣的人總是有的,四周的人看這兩位這一對眼的表情,就知道有戲。但是程度還是要走的,兩人被打斷,都有點不好意思。胤礽也一撩衣襬,被要求與淑嘉坐到一處。
這道程式是坐帳,又叫坐福,男左女右,把兩人的衣襟搭在一起。為求吉利,這個坐福與用秤桿挑蓋頭表示稱心如意一樣,還要在褥子底下放把斧頭。在這種屁…股底下的褥子底下埋著把斧頭,四周被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包圍,左手邊還有一個從沒單獨相處過未來要過一輩子的男人的時候,被一屋子的人盯進行下一道程式,無疑是件囧囧有神的事情。
當膳桌被抬進來的時候,淑嘉的面頰抽了一下喝交杯酒、吃合喜面、子孫餑餑,坑爹的是她事先知道這子孫餑餑是生的,看到桌子抬進來的時候胃都在抽抽。與之相反,新郎官一直面帶微笑,腦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畫面了。
一天就沒吃什麼東西,雖然餓,這會兒還不給你多吃。酒就一口,面就一點兒,子孫餑餑……給你隨便吃你也吃不下生的啊!還要被問“生不生?”
淑嘉一噎,把嘴角抿出堅毅的線條,接著就聽自己斬釘截鐵地道:“生!”
胤礽無聲地笑了,唇角的弧度加深了。老羞成怒大慨就是他的新娘這個樣子了,周圍的女人吃吃地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可以隨意笑出聲來——注意聲音不能太尖太大。斂眉掃了一眼,壓下了眾人聲音,胤礽滿意了。他的新娘已經抿緊了嘴,腮幫子好像也鼓了鼓,眼中笑意更深。
告一段落了,下面是大宴賓客階段。新郎要出去應酬一下,新娘就老實待著。雖然有人陪,但是因為命婦等也有一處宴要領,屋裡瞬時靜了許多。
外面唱起了合婚歌。拖長了調子的滿語歌,帶著悠長的祝福飄散在空中。
這會兒,外頭又抬來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