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寧偷偷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聲:“你們快去通傳倉司大人,說有要事相商,事關武 都城存亡”
兩名守衛聽完,拿著棍子轉身就跑了進去。
兩人走後,遠寧嘆了口氣,說:“先生,平日裡不是這樣的……”
我笑道:“你為何要替他們說話?”
遠寧忙說:“不是,我是說自己平日內不是那樣。”
“哪樣?”
“就是剛才……那種……指手畫腳,使喚他人。”
我笑道:“明白了,但你是將軍,他們是小卒,本該如此。”
遠寧卻說:“但老師教誨過,天下人都沒有貧賤富貴之分,人人都是平等,如果抱有區 分之心,只會讓自己離世人越來越遠。”
我聽到這,故意問:“遠將軍所說的老師是?”
遠寧發現自己說漏嘴,忙支吾了半天,卻不知如何才能將剛才的話圓回去,引得我暗自 發笑。此時,那兩名守衛和一個乾瘦的男子從裡面跑了出來。
我看那乾瘦男子身上穿著的皺巴巴的官服,推斷此人必是倉司。
倉司走到馬前,施禮道:“遠將軍,有失遠迎,在下公務繁忙……”
那倉司話還未說完,我便打斷他道:“大人公務繁忙到讓這官倉前滿是塵土,還讓這天 蒼皇帝御賜的牌匾佈滿蛛網。”
那倉司看了看我,又看著遠寧,試探性地問:“遠將軍,這位是……”
遠寧不知應該回答,我厲聲道:“這是你應該問的嗎?”
說完我拿出了一個金色腰牌,腰牌上寫著一個“滝”字,這腰牌是從前在禁宮中行走必 備之物,上面的“滝”字代表著你尊貴的身份,而下面就刻著你的官位。我手握腰牌時,刻 意將下半部分遮擋住,因為那下面有三個字——謀臣首。
那倉司見腰牌還愣了下,隨後湊近看了一眼,“啊”了一聲後便跪了下來,跪拜道:“ 武都城倉司不知大人駕到還請大人恕罪”
此時,剛才那兩名守衛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著頭,那胖守衛磕得是格外賣力。
遠寧吃驚地看著我手上的腰牌,我沒作聲,只是將腰牌收好。
遠寧在先前說過,他的老師,也就是鬼鶴祖師曾經教誨過他“天下人都沒有貧賤富貴之 分,人人都是平等,如果抱有區分之心,只會讓自己離世人越來越遠。”這只是一種看透部 分人生之後,領悟出來的哲理,這樣的哲理適應所有人,但前提是天下所有人都必須接受這 一哲理,否則這便是一句空話。就如先生們常在私塾內教導那些個學童,要得到別人的尊敬 ,首先要尊敬別人,可事實是,總有一部分永遠都不會尊敬別人,並不是別人不值得他尊敬 ,而是在他眼裡,值得尊敬的人只有他自己。
每一個人都想擁有權力,原因很簡單,就為了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
祖帝有旨,那金腰牌只是可以自由在禁宮內行走的證明,出宮之後並不能代表你有著至 高無上的權利,可禁宮之外的人永遠都會認為,擁有那個身份證明的人離皇帝最近,離皇帝 最近的人隨時都有權利讓他們人頭落地。
即便是如今天下大亂,滝人皇朝名存實亡。
第十八回
一隻瘦弱的老鼠立在官倉第一道大門前,完全不顧已經走到它面前的三個活人。
倉司快步上前,用腳將那隻老鼠撥到一旁,轉身賠笑道:“大人,莫怪,無論是哪個糧 倉都會有這樣的害物。”
那老鼠被重重地摔到一旁之後,竟又爬起來,跑到我的腳邊,用細長的鼻子在我鞋子上 面嗅來嗅去。那倉司見狀忙跑過來,想俯身去趕老鼠,卻又怕觸碰到我,尷尬無比。
我俯身,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