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地看著那倉司 ,又轉過頭看著我,不明所以。
剛走到官倉的賬房門口,那倉司轉身就向我跪了下來,道:“大人,恕罪呀……”
遠寧見狀吃了一驚,我卻毫無反應,這只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正在我開口要問個詳 情的時候,一個陰冷地聲音從賬房內傳來:“斗笠先生何時變成大人了?”
張世俊陰著一張臉從賬房內走出來,手拿著賬本,遠寧忙施禮道:“太守大人……”
張世俊只是抬了下手,示意遠寧退到一邊去,拿著賬本走到我面前來說:“斗笠先生何 事對我這官倉有了興趣?”
倉司聽張世俊叫我“斗笠先生”有些詫異,抬頭看著張世俊又看著我,一時間不知道自 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我並未去掏那張金牌,既然張世俊出現在這,那就證明那個叫邱枯的神棍的話果然起了 作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說得沒錯,即便是向邱枯這樣一個被武都城百姓稱為“下神” 的人,也不會拒絕大把的金葉子,況且如果他不接受卦衣給他的金葉子,下場就是人頭落地 ,更不要說我讓卦衣帶著那些金葉子去,也是打扮了一番,以卦衣的神出鬼沒,扮個來無影 去無蹤的神怪不在話下。
我直視著張世俊,伸手道:“太守大人可以把賬本給我看了吧?”
張世俊臉上浮起了笑容,然後喝令倉司:“你可以下去了”
倉司正要說話,張世俊又“哼”了一聲,倉司只得爬起來趕緊跑開。倉司走後,張世俊 又盯著遠寧,遠寧向我拱手正準備退下,卻被我制止:“遠將軍如今為我所用,他可以留下 。”
這句話從我嘴裡說出來,讓張世俊和遠寧都很是驚訝,此時我必須要留下遠寧,留下他 的主要目的便是“為我所用”,前提便是接下來他必須親耳聽到張世俊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中 的每一個字。
要讓一個忠心不二的人離開他的主子,另投他人麾下,只有一種辦法——讓他對主子絕 望。
張世俊見我不讓遠寧走,也只好賠笑答應,在倉司走遠之後,這才開口道:“武都太守 張世俊不知斗笠先生就是當朝謀臣之首,真是……真是長了一雙狗眼。”
張世俊如今的神態和前幾日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本性暴露無遺。在一旁的遠 寧看到張世俊的現在,皺起了眉頭,臉色不快。
我冷冷道:“我又從未說起我是謀臣,你又如何知道?”
張世俊忙說:“其實從看到先生起就覺得您器宇不凡,眉宇之間有一種不同於他人之氣 ,智者之氣。”
我又說:“如果我不是呢?”
張世俊道:“怎會不是?如果不是,大人為何要到這官倉中來……”
我又伸出手去:“大人,可以把賬本給我了吧?”
張世俊無奈只得將賬本交給我,我看著賬本上面的數字,問:“這官倉中能存糧多少 ?”
張世俊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說,我又變了一個說法:“那這官倉中存糧 夠這武都城中官軍和百姓吃食多少日?”
張世俊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沒有運往京城,足以支撐半年之久。”
我將那賬本開啟,高舉起來,指著上面所寫的運往京城的糧目一欄,大聲問道:“這上 面所寫的是多少?”
遠寧看著那賬本上的數字,我剛才那樣高舉,目的也是為了讓遠寧親眼看到。
因為那上面的數字,不過只能讓這武都城中百姓和守軍只食兩日,雖然數量也相當龐大 ,但不管是誰都能看出來根本不可能讓這城中支撐半年。
張世俊沒有念出那上面的數字,只是賠笑,還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去額頭上的汗滴, 但就是一句話不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