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帶糧草回城,重騎兵繼續在大道之上埋伏,目的便是在伏兵之地拖住前來接 應的反字軍,為輕騎引領糧隊回城贏得時間。
這計謀中,會付出的兩個代價便是,其一會死傷大批軍士,其二武都城會暫時成為一座 空城,如果被反字軍看穿,直攻城下,那一切都完了。
在我將這佈置完一切後,遠寧就曾問我:“先生,如果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不如在張 世俊和虎賁騎交易完成後,伏而殺之。”
我搖頭道:“反字軍不日就要攻這武都,此戰雖為得到糧草和銀錢,還有兩個目的,第 一挫其反字軍士氣,如今反字軍中缺糧本就士氣不高,這一戰他們為了糧草遭遇了神勇的虎 賁鬼泣不說,還會被我們伏擊,士氣必定大損第二,那焚皇本就是一個不會示弱之人,將其 麾下的虎賁騎看成寶貝,我曾在京城與他有過接觸,相當明白此人的心思,如果我們伏擊了 虎賁鬼泣,焚皇必來報復,甚至不惜與反字軍短暫結盟,可如果是反字軍消滅了那隊虎賁鬼 泣,這兩軍之間結下的仇怨便深了,說不定,焚皇一怒之下,大軍殺出納昆,直取反字軍老 巢建州,這樣一來,反字軍必定會撤了圍困武都城的大軍,趕回救援。”
交戰之際,除非已經徹底摸清敵方的行動,在其內部安排有細作,否則再強大的計謀 ,都會出現讓你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有些會推動整個計謀更加順利地進行,而有些定會將 猶如毒蛇身軀的計謀,攔腰斬斷……
大隊的糧草馬隊已到了東門下,月光下依稀可見領頭的是一名張世俊的親信將領,而張 世俊和那倉司換成了普通軍士的衣服騎馬緊隨其後。
領隊的將領對著城樓上高呼:“緊急軍務快開城門”
說吧,那將領有遣人拿了一份密函交與看守東門的將領,那密函到了將領的手中,才 開啟看了一眼,便立即揮手高呼:“開城門”
糧隊出了東門,我從城牆下走出,看著又緩緩關上的大門,這第一步算是成了,剩下 的就看城外幾人如何按計而行了。
一隊巡邏的長槍士兵從我對面慢慢走來,看見我之後領頭的隊長忙上前施禮道:“謀臣 大人,為何深夜來這城門下?有何急事嗎?”
我看那隊長眼神中有些遊離,心想也必定是因為糧隊出城後又看到了,怕我起什麼疑心 吧。
我擺擺手道:“睡不著,出來走走,看看晚上有沒有人唱戲。”
那隊長奇怪地看著我:“唱戲?”
我笑道:“對,你沒聽見嗎?開戲的鑼鼓聲……”
我說罷轉身向城內緩緩走去,今夜怕是很多人都睡不著吧。
第二十九回
沉重的馬蹄聲傳到了還在修固城牆的民夫耳中,杵門直起身子,看著緩緩從東城門駛 出的馬隊,在城樓上叫喊“開城門”之時,杵門便已注意到,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城門方 向。
馬車駛出後,所有還在勞作的民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無一例外看著那一大隊馬車。 站在杵門旁邊的一個大漢道:“這車上不知道又運的是什麼金銀珠寶。”
旁邊一人接茬道:“是呀,這要打仗了,這些當官的都先把自己這些年貪贓枉法的錢財 運走,戰事一起,腳下就抹油開溜,受苦的可全都是咱們。”
“那你還來這修固城牆?不如趁早走了為好。”
“我還不是為了能吃飽肚子,現在是亂世,亂世就為了保命,吃不飽沒力氣怎麼保 命?不過,要真的開戰,我肯定跑了,誰願意為這些個狗官賣命。”
“唉,先前看那位姑娘散些銀錢,先給佣錢,也不讓你寫什麼契約,我還是第一次聽過 ,也就來了,沒想到這太守大人也是個怕死鬼,罷了,作完這幾日,就走吧。”
民夫們嘟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