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完之後下令封賞這名飛鷹信使,飛鷹信使領賞後離開了,隨後又是一名飛鷹信使 上殿,我想是輪到賈掬了……
果然如我所料,飛鷹信使也交出了另一枚兵符,以及自己的軍師中郎將大印。
皇上看著龍案上的兩樣東西,有些不解,問:“賈掬這是……”
飛鷹信使道:“賈大人平叛前就已決心歸隱,現已準備前往北陸關外赤羽定居……”
皇上面露不悅:“這除夕將至,賈掬竟不辭而別,竟還前往剛剛平亂的赤羽,難道他 就不怕赤羽部落有心報復嗎?”
飛鷹信使道:“皇上赤羽部落已全數歸順,未歸順者都已心愧,自行祭天,所以不用多 慮。”
皇上點點頭:“即便如此,賈掬也應該回京領了封賞再走。”
飛鷹信使道:“賈大人身體不適,牛角谷一戰,身受重傷,雖然性命無礙,但如今也 ……”
皇上關切地問:“怎樣?”
飛鷹信使說:“也時日無多,但賈大人已經派出自己的唯一一名兒子,前往京城……”
皇上:“哦?賈掬有……兒子了?”
飛鷹信使道:“正是。”
皇上大悅:“這樣甚好,朕也安心了,傳朕的旨意,封賈掬為平定侯,赤羽部落所在之 地,他可以隨意圈地建宅,並賜萬金,賞僕百人。”
賈掬,你已經算到了吧?這些都在你的計算之內,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憑空找 出一個兒子來……廖荒如當年一樣,輕裝趕回京城,先交兵符,你也同樣,但你選擇歸隱 ,卻非常清楚自己謀臣的身份,即便歸隱,也是皇上的一塊兒心病,於是你讓你的“兒子” 來到京城,皇上一聽便知這是你自己自願送來的人質。
只要有你兒子在,你就不再是皇上的一塊心病。
智傾天下,這天下只有你才能配得上這四個字,宮中多年,你已經算出了自己往後五十 年的命運,這難道不是你的話嗎?
五十年,只是一個數字,但這個數字當中卻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淚,多少人的性命和靈 魂,還有多少人還徘徊在這五十年中無法走出來,而這些都成為了你多年來積累出來的籌碼 ,用來換取自己性命的籌碼,而接下來,你又會做什麼呢?
王子聽到這一切,似乎鬆了一口氣,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但卻刻意地低下了頭,因為 我知道王子這一口氣鬆懈下來,之後的一個動作便是轉身看我,看我是否在看著他。
我低著頭,站在柱頭的一角,好像周圍所有的事都與我無關一樣。
這宮中本所有事都與我無關,我的命運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決定的,這讓我想起了我長大 的那個村莊,那個總是五穀豐登,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出一名秀才舉人的村莊,而我家,只是 其中最為普通的一戶人家。
我所在的那個村莊,叫謀家村,整個村子的人都姓謀,而我家確實所有姓謀的當中唯一 沒有出過才子的人家。在我家,上數幾代都是農民,農民,還是農民,甚至沒有幾個識字的 。因為我娘告訴我,百年前,謀家村是個大族,望族,而我們只是這個大族的一個分支,根 本不是本家,所謂分支,只是比較好聽,順耳的說法,實際上就是曾經謀家的家僕。
所以,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教我識字,帶我去村裡那個唯一的私塾先生那讀書,但因 為家中確實不富裕,那先生總是教我很少很少的字,說我這樣的笨孩子,識那點兒字,以後 能做買賣就行。
而我,也確實不聰明,總是讓私塾先生的小童將我娘叫來,當著所有的學童的面,盡 情羞辱一番後,讓我娘領我回家,但隔天我媽又會將僅有的東西收拾收拾送到先生家,又帶 我去識字。
我爹,就是那個太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