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看了看童菲菲,他又看了看慕希,禮貌而歉意的回道:“我沒有帶身份證,助理拿去訂機票了,況且也不想麻煩你們,和艾倫擠一下就好,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不用這麼麻煩。”
安建國和童菲菲聽了這話面面相覷,和謝導擠一晚上,這就不算麻煩了嗎?還是說這謝然和他們謝導感情就這麼好?
慕希這傢伙對於謝然口中的話有些左耳進右耳出,他看著安建國桌上各種吃食擺了很多,知道有一半是幫他點的。這傢伙很自覺的彎腰把粥、茶點比較軟熱的吃食挑了幾樣,端起來既是對安建國,也是對謝然開口說道:“我房間床大,標準的kingsize,不差謝然一個。謝然,你胃還好嗎?咱們兩個坐這邊,安叔他們這桌做不了五個人。”
慕希這番話說完,已經轉身去了另一張空著的兩人桌,慢條斯理的把手中的吃食擺上去,謝然對著安建國三人笑了笑,走過去和慕希坐在了一起。
一直沒吭聲的顧青瑤,看著慕希殷勤的將百合銀耳粥推到謝然面前,這姑娘咧咧嘴:“謝導和謝監製感情很好啊,他們兩個是不是親戚?感覺像是兄弟的模樣。”
“應該沒有血緣關係,只是恰好都姓謝罷了,老一輩似乎是有點交情。”安建國知道一點□□,“不管他們了,謝導自己都不覺得麻煩,咱們吃自己的吧。”
一直到宵夜結束,慕希等到謝然進了他的臥室,才隱隱覺得自己一時衝動做了什麼決定。
安建國早就打著呵欠進了自己臥室睡覺去了,謝然很是自然的跟著慕希進了他的房間,房間內還有可以淋浴的衛生間。
房間很大,一張白色的kingsize大床,床的右邊是落地窗,十五層的高樓透過落地窗往外看,是這個城市璀璨到迷人眼的徹夜燈火。
慕希這個時候可沒什麼心情去欣賞這窗外的夜景,和謝然獨處在這麼私密的空間中,他從內心生出一股焦躁。少年時期的親暱已經有些消散了,他從十四歲離開謝然,到十六歲被單方面的推開,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謝然兩人單獨處在這麼親密的房間中。
幼時及少年時的同床而寢似乎都成了久遠記憶中,成了甚至值得懷疑的過往。
他和謝然,真的關係那麼好過麼?既然曾經如同相依相偎般的長大,那為何在他十六歲後,謝然又是如此決然而冷漠的疏離了他?
慕希面上慢慢生出和蒼白的臉色一般,蒼白到陰鬱的神色。
謝然不知道慕希的神色變成這個模樣,他站在落地窗前,手撫上玻璃,目光姚望著窗外的璀璨燈光:“很多路燈,還有霓虹燈,燈光都很美麗,可是還是小時候抬頭看向天空,星星和月亮的光芒最讓人沉醉。”
謝然話落,他轉過身,便是猝然的對上慕希專注的看著他的目光,臥室只開了盞床頭燈,燈光暈黃,並不十分明亮但即使是這樣,慕希現在這張劉海與頭髮都有些長的蒼白麵孔下,謝然也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陰鬱與執拗相交雜。
慕希見謝然轉過身,他們的目光對上,幾秒而已,慕希也轉身,語氣懶散而無所謂:“謝然,我先洗個澡,然後你再洗好不好?衣服先穿我的,我帶了好幾件t恤,很寬鬆,可以晚上睡覺穿。”
謝然沒有回答,他一直看著慕希進了浴室,暈黃的燈光下他面上血色盡褪,就在剛剛對著那陰鬱執拗的目光,謝然幾乎抑制不住的想要開口——
“你是誰?”
他記憶中的慕希,一同相互依偎著長大的慕希,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慕希洗完出了浴室,頭髮溼漉漉的耷拉下來,年齡看著更小了,身上就穿了件寬鬆略長款的t恤。
“謝然你去洗吧,換洗的衣服、浴巾我都放在外面衣物籃中了,你洗完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