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而言就是羞辱。
皇帝看著楊玄告退出去,問道:“洛羅有什麼?”
廣陵王抬頭慘笑,“洛羅至少無需擔心隨時被弄死。阿翁,我遁逃洛羅之事終究瞞不過人,阿翁若是處死了我,世人會如何說?我知曉阿翁一心想做明君,史冊留下英名……”
皇帝起身,眾人束手而立。
韓石頭看了廣陵王一眼,見他神色平靜,就知曉此人是篤定皇帝不會下狠手處置自己。
是啊!
太子密謀刺殺皇帝都能活著,他只是逃跑,算不得什麼。
皇帝走了過來,廣陵王抬頭,眼神平靜。
皇帝伸手摸摸他的頭頂,轉身,被人簇擁著進去,聲音悠悠傳來。
“宮中臺階有些高。”
韓石頭躬身,直至皇帝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這才回身。
“廣陵王失足跌死。”
……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古今中外都通用的用人手法。
新人上臺的三把火中,必然有一把是人事調整。前任的人要甄別使用,自己再提拔一些人上來,如此,構架就穩當了。
新任太子中允葉純上任的第二天,高越和馮時堂就靠邊站了,從楊玄身邊的小吏,變成了打雜的雜役。
這地位的轉變堪稱是災難性的。
大清早要灑掃,灑掃完了還得去搬運東西。
“老馮,苦不苦?”高越抱著一摞文書問道。
在他身後些的馮時堂端著茶水,“想吃這碗飯,別人說什麼咱們就得做什麼。”
“老馮,你就沒去尋葉中允說說好話?”高越問道。
“你呢?”
二人相對一視,都笑了起來。
“這人太倨傲,老子不樂意!”
“毫無用處。”馮時堂苦笑道:“我也恭恭敬敬的去伺候著,可葉中允卻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只顧著問楊中允的事。”
“你沒說?”
“楊中允對咱們不錯,咱再利慾薰心也得有個底線。別的好說,打聽楊中允的訊息,一句沒有。”
“我還以為你軟了。”高越詫異的道:“沒想到啊老馮,你竟然能硬頂。”
馮時堂苦笑道:“後來也有些後悔,想著若是當時低個頭,說不得就成了葉中允的心腹。可轉念一想,做他的心腹是好,可晚上做夢卻不大好,多半是噩夢。”
二人到了值房外,高越先進去。
“葉中允,這是文書。”
葉純看著頗為冷漠,淡淡道:“放案几上。”
文書放案几上,可馮時堂端著茶水就有些不知所措……放哪?放文書邊上?
打溼了算誰的?
“葉中允,這茶水放在何處?”馮時堂老老實實地請示。
葉純淡淡的道:“不放老夫身前,難道放你的手上?做事戳一下動一下,老夫要你等來作甚?”
高越心中一顫,把葉純從到東宮後的言行合計了一下,發現從一開始這位新人就在清洗。
一般這等清洗需要後臺板扎,顯然葉純的後臺就不錯,順利清洗了幾個官吏。
他們二人倖免,只是被邊緣化。剛開始二人還以為是因為無足輕重的緣故,此刻葉純順勢發飆,高越聯想前後,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了。
他和馮時堂是楊玄的人,若是葉純一來就動他們,難免會被腹誹刻薄。
希望是我想錯了。
高越抬頭,就見葉純的嘴角邊掛著一抹譏誚冷笑,心中就是一顫。
都被邊緣化了,還要下狠手,只有一種可能,這位葉中允是楊中允的對頭。
這是要徹底清洗楊玄的身邊人。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