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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嘉包下了距離州廨最近的一家逆旅。
清晨醒來,他先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問道:“可有訊息?”
門外,有隨從一直在等候他醒來。
“郎君,昨夜寧雅韻出城了。隨後城外據聞有廝殺聲。”
楊家盤膝而坐,依舊閉著眼睛。
黃春輝的桀驁,終於讓皇帝覺得節度使這等官制有大問題,若是失去了制衡,節度使就成了一方帝王。
他最擅長的是制衡,在南疆,越王等人和石忠唐形成了制衡。而北疆,卻沒有人能制衡黃春輝。
皇帝以往沒當回事,畢竟,大唐國祚昌盛,在天下人的心中,李氏便是正統。這個概念深入人心。若是誰敢謀逆,頃刻間便會眾叛親離。
皇帝自信無比。
於是便把北疆拉出來,和南疆形成了另一個層面的制衡。為此,屢屢掣肘北疆,拉北疆的後腿。
多年了。
黃春輝和北疆一直在隱忍。
直至那一次,黃春輝把案几一掀。
老夫,不忍了!
好了。
皇帝這才發現自己弄的節度使官制出了大問題。
當節度使不想屈從於帝王的意志時,他坐蠟了。
撤換?
不能!
皇帝擔心撤換黃春輝的旨意才將在路上,北疆軍民群情激昂的訊息就傳到了長安。
故而,他也只能隱忍。
但黃春輝吐血了。
命不久矣。
這個時候,皇帝決定動手了。
他不能動黃春輝,否則悲憤的北疆軍民會把他視為昏君。
但他可以從周圍入手,譬如說陳州,奉州……
削其羽翼,最終一錘定音。
皇帝的手段不得不說,很是高明。
“寧雅韻竟然選擇了拒絕?他瘋了?!”
楊嘉有些不敢置信。
“是。據說,昨夜城外酣戰許久,寧雅韻最後是被架著回來的。”
“那就沒錯了。”
楚荷乃是宮中的好手,帶著的侍衛也不是弱者。
“寧雅韻就是一人?”
“是。後來楊玄和玄學的人才出城。”
“好一個寧雅韻,這是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天真了些。不過,這也是給皇帝一個臺階下。”
楊嘉覺得這不是壞事兒,“楚荷呢?”
“不知,不過,昨夜有馬賊過境。”
楊嘉默然。
“郎君。”
去城外打探訊息的人回來了。
“說!”
“沒找到打鬥的痕跡!”
“寧雅韻的修為,竟然如斯了嗎?”楊嘉不禁驚歎。
“郎君何出此言?”
“蠢貨!若是昨夜楚荷等人生還,楊玄用得著掩飾打鬥的痕跡?”
清理打鬥痕跡,唯有一個可能。
“昨夜,寧雅韻一人滅殺了宮中好手楚荷,以及那一群侍衛……
所有人都低估了他的修為,從陛下,到國丈,到老夫!都以為常年躲在值房內彈琴的寧雅韻就是個平庸之輩。
我等,都錯了!
大錯特錯!”
楚荷,完了!
楊嘉說道:“楚荷死了,對於國丈而言不是壞事。”
楊玄會上皇帝的黑名單,而楊玄是周氏的女婿,周勤甚至破了多年的規矩,來到了陳州。由此可見,周氏對這個女婿的看重。
皇帝和周氏對上了,對於楊氏,對於國丈而言,是上天賜福啊!
周氏隱隱脫離了楊氏的控制,這讓國丈私底下頗為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