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出擊。
什麼甘妮娘,你全家都是娘娘腔,你祖宗的棺材板兒壓不住了之類的汙言穢語滔滔不絕。
唐軍也麻木了。
罵,就給他們罵吧!
潘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再度建言,“弄一傢伙吧?”
“他們可曾手持弓箭?”老賊問道。
潘生搖頭。
敵軍斥候很聰明,都是空手。
連刀都不拔。
“說明他們也忌憚咱們出手。”
“那……”
“讓兄弟們再忍忍。”
潘生的眼中幾欲噴火。
但上下有別,老賊又是使君大人的心腹隨從,所以他回身後,深吸一口氣,“再忍忍。”
“唐軍沒反應。”
敵將撓頭,“這是何意?難道……是想哄騙咱們?”
“會不會是楊狗限定了時日,晚了會重責?”一人提出了假想。
“哎!是啊!臨安乃是陳州膏腴之地,若是被咱們給壞了春耕,今年陳州可就要鬧饑荒了!”
敵將沉吟良久,“是啊!否則唐軍為何埋頭趕路,對挑釁置之不理。”
“以往別說是挑釁,只要在視線之內,唐軍就會瘋狂驅逐,這,不正常!”
敵將點頭,“看來,確實是急於趕路,盯著!”
……
兵法在腦海裡背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老賊覺得隨時都能呼叫後,這才舒坦的道:“妥了。”
潘生很是糾結的道:“下官冒昧,再請教……為何不驅逐敵軍?”
別扯什麼驅逐無用的鬼話。
老賊露齒一笑,潘生都能看到嘴裡空曠牙縫的那種笑。
“千餘敵軍遠道而來,就這麼跟著咱們,你覺著是送行還是監視?”
“要麼襲擾,要麼突襲,再無第三條路可走。”潘生既然能被楊玄看重,自然有自己的本事。
作為陳州軍新生代,他已經被使君大人納入了自己的囊袋中,只等培養磨礪,隨後步步高昇。
老賊撫須,“既然判斷他們要襲擾突襲,那麼,若是咱們動輒驅逐,動輒警覺,你以為,敵軍會如何突襲?”
“小心謹慎。”潘生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些東西被觸動了。
“所以,老夫令麾下一律不理睬,剛開始,他們必然謹慎,以為是圈套,可這麼一日走下來,咱們一直不搭理……”
老賊笑了笑,“這人啊!就算是再謹慎,可當對手一再軟弱後,再多的謹慎也會化為烏有。”
“那您是在等什麼呢?”潘生沒發現自己已經用上了尊稱。
老賊雲淡風輕的道:“我軍悍勇,半道突襲他們不敢。所以,唯一的戰機就在夜間。”
潘生心中一動,“不謹慎的敵軍突襲咱們的營地,有準備的我軍……您這是兵法?”
老賊點頭,又搖頭,“更多是人性。”
他闖蕩江湖多年,對人性的認知至深。
“也是兵法。”
潘生這才知曉自己小看了這位猥瑣的老人。
下午,老賊選了個地方作為宿營地。
“四周都是空地,沒辦法,選在何處都是一個鳥樣。”
邊上一條河,方便取水。
“挖坑,大小便不得隨地拉,誰拉的,誰吃!”老賊板著臉,揹著手。
這是跟自家郎君學的。
有人在後面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怎地和使君大人巡查時一個樣?”
炊煙升起,飢腸轆轆的將士們在等著開飯。
敵軍斥候已經消失了。
不,是敵軍消失了。
所以,大夥兒都放鬆的走動著,活動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