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一笑,膝後就捱了兩腳,撲倒在寧雅韻身前。
“風度,從來都是別人給的。別人不搭理你,你所謂的風度便是自作多情。”
寧雅韻搖搖頭,在他看來,這等人堅持的風度,實則便是一種優越感。
王盛昌跪下,“先生所謂的風度是何物?”
依舊桀驁啊!
寧雅韻說道:“老夫眼中的風度,乃是出自於對這個世間的認知,以及,自己對某些道德的堅守。而不是炫耀的東西。”
也就是自然而發的氣息,氣質。
但現實中,寧雅韻看到最多的所謂風度,皆是優越感。
他搖搖頭,不準備和王盛昌探討這個問題,“老夫來,是有個疑惑,王氏多年富貴,為何要背叛大唐?”
王盛昌一怔,顯然沒想到寧雅韻來是為了這個問題。
“重要嗎?”他反問道。
“老夫修心,修心不能閉門苦練,要感悟。感悟山川河流,但更要緊的是感悟人心,人性。故而,老夫來問問你。”
寧雅韻對彭聯說道:“對婦孺寬容些。”
彭聯不知寧雅韻的身份,但能讓楊玄尊敬的老人,就值得他尊重,“是。”
“多謝了。”王盛昌笑了笑,“背叛……所謂的背叛,在世人的眼中便是大逆不道。可王氏多年傳承,家學淵博。老夫這一代開始,在仕途上卻屢屢受挫。”
“嗯!”寧雅韻是個好聽眾,嗯了一聲,作為鼓勵和回應。
“老夫捫心自問,自己才華出眾,為何前程灰暗?”王盛昌譏誚的道:“再看看朝中那些蠢貨,陳慎那等十棍子都打不出屁的人,竟然能為左相。
再看看楊松成,靠著世家門閥的身份,賣女求榮,這才得以上位。
再看看其他人,不是運氣好,便是仕途有人幫襯……”
“所以你覺著委屈了?”
“難道不是?”王盛昌怒道:“老夫一身才華,若是能進了朝堂,上馬可為帥,下馬可為宰相,輔佐帝王成為盛世。
可卻因老夫不擅吹捧,不擅低頭獻媚,以至於蹉跎至今……哎!哎!你去何處?”
寧雅韻已經失去了興趣,走到門邊,回身道:“昨夜有人說,王氏覺著不順,不是自己的錯,是這個世間的錯。
老夫有些好奇,心想哪有此等無恥之人。你一番話讓老夫羞愧,原來,真有,而且不少!”
他嘆道:“老夫在山門中閉關多年,是有些孤陋寡聞了。看來,該出來多走走。”
王盛昌怒道:“朝中打壓我等有才之士……”
“不不不!”寧雅韻搖頭,甩甩麈尾,“這不是什麼打壓,你以為的打壓,實則只是自己的想象。
至於所謂的懷才不遇,在老夫看來,不是什麼懷才不遇,而是……看到別人一路升遷,你妒火中燒罷了!”
“不!”王盛昌蹦起來,被兩個軍士按住。他拼命的掙扎著,臉上漲紅,“並非如此,老夫並未嫉妒,老夫並未嫉妒。老夫是有才,老夫大才槃槃吶!
蒼天,老夫這等大才卻被無視,無人重用,這是何等的可恥!
這個大唐,為何不毀滅了!為何!為何啊!?”
寧雅韻回到了駐地,楊玄在打盹。
“掌教回來了。”
“嗯!”
寧雅韻坐下,說道:“子泰。”
“您說。”
“以後少用那等自視甚高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