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後退,等放開手時,那嘴唇高高腫起。
谷瞇
“跪下!”
一個個官吏走了出來,跪在側面。
剩下的,不過數人。
廖勁問道:“可有沒受過趙氏財物的?”
沒人應聲。
廖勁冷笑,:“這是大唐的地方,還是趙氏的疆土?”
“副使饒命!”
那些官吏嚎叫起來。
這話太重了。
他們承受不起。
“子泰!”
“下官在。”
“去清理了趙氏!”
“領命。”
楊玄帶著自己的人出了縣廨。
曹穎低聲道:“郎君,廖勁此舉會得罪地方豪強。”
“我知道,可我也跑不掉。”楊玄覺得廖勁把自己拉進來的心思不壞,就是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想拉攏為自己臂助之意。
“所謂兔死狐悲,那些地方豪強會同仇敵愾,以後郎君就多了一群對頭。”
楊玄上馬,“老曹。”
“在。”
“我要想做事,總是會得罪人的。做的事越大,得罪的人就越多。”
縣廨內,官吏被一掃而空。
隨行官員說道:“副使讓楊使君去清理趙氏,下官就擔心楊使君會不會抱怨,進而與副使離心。”
“楊玄二十不到已然是一州刺史,在可預見的將來,此子必然會飛黃騰達,那麼,他憑什麼飛黃騰達?”
“積功升職?天下多少有功者牢騷滿腹,只因並未得到酬功。那麼,在楊玄這裡憑什麼能有功必賞?”
隨行官吏們靜悄悄的聽著。
“要想飛黃騰達,功勞只是其一。要緊的是……要學會得罪人!”
廖勁輕撫斑白的鬍鬚,“一個官員在民間的名聲極好,可好名聲哪來的?地方百姓說你好,可地方豪強呢?地方不只是百姓,還有豪強,還有官吏,眾口難調。當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說你好,唯有一種可能,此人討好了掌控地方輿論的那一群人!”
“這樣的人,上官可會重用?”
“這樣的人,朝中可會重用?”
“這樣的人,陛下可會重用?”
刺史以上的官員要想升遷的話,不只是朝堂上要過一道,皇帝那裡也會仔細思量。
一個名聲好得不得了的官員,皇帝大抵會在心中犯嘀咕。
這人竟然能討好所有人,是什麼本事?
不,是如何欺瞞了朕?
此人從不犯錯,沒有對頭,以後會不會結黨?
沒有對頭的高官,不是好高官!
“想要官帽子,就得拿血來換!”
能隨行的官吏,基本上都是廖勁的心腹。
而這番話便是廖勁給他們上的一課,學會了,貫通了,一生受用無窮。
官吏們躬身,感激零涕。
一個官員輕聲道:“副使,下官冒昧……”
廖勁頷首。
“下官想來……據聞楊使君是國丈等人的對頭。原先與貴妃兄妹親近,如今也翻臉成仇。副使今日令他去清理趙氏,這便是讓他在北疆多些惡名,也是栽培之意。可副使如此,豈不是得罪了國丈與貴妃兄妹?”
心腹自然要為廖勁考慮,這番話說的很是貼心貼肺。
為官一任,不但要造福地方,也要留下些惡名,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做事。
楊玄在長安的對頭不少,但在北疆的口碑卻極好,惡名也少。
廖勁認為,這,不妥!
“老夫活到了這個歲數,說沒有功名心那是虛偽。”
廖勁在心腹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