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哥哥知曉你瞧不起我。
原先我只是貴妃的兄長時,你與我頗為投契。
等我成了帝王的忠犬後,你覺著我墮落了。可哥哥我不能不墮落啊!”
梁靖打個酒嗝,隨手拂落案几上的酒壺。
“阿妹在宮中看似得寵,可終究沒有子嗣。
帝王恩寵能管多久?陛下身子康健,可歲月不饒人。
上次去,看到他的眼袋又大了不少,若是你在,定然會說是什麼腎虛。
呵呵!他去了,能繼位的不外乎越王。
越王上位,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死我們兄妹。
我知曉,阿妹也知曉,可怎麼辦?
就算是哥哥我想回蜀地,整日和那些惡少廝混也好過在長安和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爭鬥。
可不成啊!他,不許!
帝王的威嚴不許任何人悖逆,哪怕是他的兒孫。
我能怎麼辦?
你能怎麼辦?
黃春輝致仕,你若是向陛下表忠心,此刻也不止於此啊!
我知曉,你骨子裡的桀驁,可這是掉腦袋之事啊!
廖勁遇刺後,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只需一份奏疏,任憑陛下處置北疆,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哎!大不了去南疆做幾任節度副使,牽制張楚茂。隨後就能成為陛下的心腹。
多好?
多好!
多好啊!!!”
梁靖看著外面,拍打著案几,“大好前程吶!
大好前程吶!
哥哥我要了,
你不要,你不屑於要!
哈哈哈哈!”
……
長安的一處道觀中。
“公主。”
一個僕婦在靜室外。
室內傳來了聲音,“何事?”
“北疆來信。”
“我不想看!”
“公主,奴婢大膽拆開看了,廖中丞說,下輩子,尚公主!”
室內,呯的一聲。
僕婦開啟門,一個頭發斑白的女子跪坐在裡面,淚水流過木然的臉。
“準備馬車。”
“公主。”
“他,不行了。那個執拗的老東西,唯有不行了,才會懺悔這一切。我要去北疆!”
當日,一輛馬車,十餘護衛。
宮中接到訊息。
多年未曾出過道觀的寧城公主,出遊了。
地點!
北疆!
……
洛陽到長安的路上,一隊車馬緩緩而行。
此行的任務圓滿了,秦簡頗為樂呵。
回去,這又是一份資歷啊!
資歷,對於官員而言便是能力的一種象徵。
也是升遷時必不可少的一環。
韓石頭在馬車裡,從出了恭陵後,就再沒說一句話。
秦簡聽到隨行官吏私下議論,說韓石頭謹慎的就像是一塊石頭,難怪能在陛下身邊得用多年。
是啊!
秦簡有些羨慕韓石頭的定力。
換了他,絕對做不到。
噠噠噠!
數騎疾馳而來。
“韓少監何在?”
車簾掀開,韓石頭有些尖利的聲音傳來,“何事?”
一騎下馬,小跑過來,在馬車邊上說道:“陛下急召!”
“可說了……”韓石頭開口就止住了話頭,這份謹慎,讓周圍的人自覺的避開了。
來人看看左右,低聲道:“北疆副使楊玄販賣繳獲的糧食,陛下震怒,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