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熟悉的味道。
隨後他去請見皇帝。
“陛下,太子求見。”
皇帝半躺在榻上,聞言點頭。
外面,太子笑吟吟的衝著韓石頭行禮, “見過二兄。”
韓石頭側身,表示自己不敢受禮,“奴婢不敢。”
裡面自然有人去稟告。
“石頭知曉分寸。”皇帝微笑,當看到太子進來時, 面色微冷,“你來作甚?”
太子行禮,抬頭,一臉孺慕之情,“阿耶,今日他們送了一等奇異的果子,我吃了一枚,頗為香甜。我想著阿耶忙於國事,怕是沒吃,就送了來。”
太子回身,身後的內侍遞上一個小木盒。
“朕知曉了。”皇帝點頭,面色稍霽。
“兒告退。”太子非常有眼色的告退。
一路回到東宮。
“殿下。”鬚髮斑白的鐘遂在等候。
“鍾先生。”太子微笑。
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他能相信的也僅僅數人。而能袒露心扉的除去一個心腹內侍馬奇之外,便是眼前這位老人。
二人進了殿內,馬奇帶著人告退。
殿內空蕩蕩的,唯有角落的香爐中嫋嫋煙霧環繞。
“殿下。”鍾遂問道:“今日陛下是何意?”
太子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身體放鬆了些,他並未回答,而是摸摸鬢角,“孤還不到三十,鬢角都斑白了。”
鍾遂眼中多了怒色,“陛下昏聵!”
“鍾先生說這些作甚。”太子苦笑,“今日阿耶冷漠依舊。對了,路上孤還遇到了那個賤人。”
鍾遂微微蹙眉,“事已至此,殿下何必糾結此事?”
太子眸中多了痛苦之色,“孤每次見到她,總是心中煎熬不忿。”
鍾遂淡淡的道:“殿下缺女人?”
“不缺。”
“殿下以為女人不可或缺?”
“非也。”
“一個女子,若非殿下當年看重,她何德何能如此?高處不勝寒,如今陛下為了此女神魂顛倒,為此拋棄了國事,殿下。”
太子誠懇的道:“這些年若無先生教誨,孤屍骨早寒,先生請說。”
鍾遂說道:“大唐如今看似歌舞昇平,人人稱為大乾盛世。可老夫在宮外見到的卻不是這般。殿下,一家五姓勢大,權貴高官與地方豪紳盤剝百姓,兼併田地,流民與日俱增,此乃危局也!”
太子整日忙於演戲,聞言一怔,“已經如此了嗎?可並未見誰進言。”
“進言何用?”鍾遂冷笑,“北遼在虎視眈眈,南周也態度曖昧……殿下,南疆異族謀反,這裡面若說沒有南周的慫恿和支援,臣當挖了這雙眸子去!”
“這是內憂外患之局啊!”太子換了個話題,“先生以為孤當下該如何?”
鍾遂眼中閃過失望之色,“殿下,如今衛王在北疆,越王在南疆,這是分而治之,互相牽制之局。陛下年歲不小了,所謂父老憂子壯,這是皇家的慣例。”
“孤便是他的棋子。”太子自嘲道。
“殿下莫要太過憂懼,衛王在北疆難有作為,越王在南疆看似希望最大,可殿下要記住,大唐最精銳的人馬在北疆。可去北疆的卻是衛王,大王想到了什麼?”
“衛王非嫡子,握不住北疆軍權。”
“對。如此,北疆大軍依舊在陛下的手中。”
“越王呢!”
“殿下,越王柔弱,至少表面如此。而軍中血勇,最喜的便是武勇的皇子。老夫敢擔保越王無法拿住軍心。如此北疆南疆大軍盡皆在手,陛下還得了個栽培皇子的好名頭。”
“阿耶這是……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