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便看到南宮季雲躺在自己身邊,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吉祥看了看外頭,似乎沒人的樣子,忙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睡在我這裡?你不是有自己的院子嗎?”南宮季雲揉著被誤傷的臉,閉著眼嘀咕道:“哪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別吵,我再睡會兒。”說罷將被子一扯,將自己裹緊實了。然後便沒了聲音。
吉祥懊悔方才那一下子怎麼沒用上力呢,不然給他弄個熊貓眼多好啊,正鬱悶呢,一低頭卻看見兩人中間露出來的紅色綢緞床單上鋪了一張極不和諧的白色的東西,吉祥將那白色的東西扯了出來,牽開,然後,臉瞬間充血,直紅到了耳根子。那是一張白手帕,上面殷紅點點,正是傳說中罪大惡極的元紅帕,可是,自己明明沒和他怎樣,這上面的血跡是哪裡來的?
吉祥紅著臉推搡南宮季雲,“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南宮季雲眼睛眯了一條縫,看見吉祥手裡的元紅帕,然後又閉上眼,嘟噥道:“就是那麼回事,別煩我。”吉祥又推搡他,問道:“這……這血是哪裡來的?”元紅帕是得等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後才由嬤嬤送來的,不可能有機會拿動物的血來參假,那這些血跡是哪裡來的?難道這混蛋竟然趁自己熟睡時取了自己身上的血?太可惡了。
吉祥開始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有可能受傷了,到處都疼,正琢磨傷到哪裡了,就見南宮季雲伸出白淨的手掌來,五指修長。潔白如玉,中間三根手指的指尖上,各有一個紅點。吉祥啞然,愣愣地出神。南宮季雲收回手掌,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吉祥掀開床上的簾子,朝外頭看了看,桌上的紅燭將要燃盡,想來已是快要天亮了,她本想立即就喚歡兒喜兒進來替她洗漱更衣的,但轉頭見南宮季雲還在熟睡,便作罷了,看在他獻血的份上,今天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吉祥躺在床上,閉著眼想著今後的路該怎麼走,想著想著,竟然也睡著了。再醒來時,南宮季雲已經起身了,坐在床邊,陶白和柳黑正在伺候他更衣。南宮季雲聽見床上的動靜兒,轉頭白了吉祥一眼道:“父王和母妃還等著我們去敬茶呢。快些起來。”吉祥心裡一陣鬱悶,早知道他要倒打一耙,當時就該把他打醒來著。
歡兒和喜兒聽見屋裡的動靜,已經替吉祥拿來了今日要穿的衣裳,打來了洗漱用的水,兩人動作嫻熟地伺候吉祥穿衣洗漱,又替她梳了個端莊的婦人髮型,插上金鳳步搖,在髮髻邊上點綴兩朵紅綢牡丹,吉祥對著鏡子,心裡不免有些感嘆,自己還不到十六歲呢,就成了他人婦了。
打點妥當後,候在外頭的嬤嬤端了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的是大紅色的雕花盒子,嬤嬤將托盤端到拔步床裡頭,拿了那元紅帕,仔細的看過後寶貝似的放進那雕花盒子裡,然後笑眯眯地又端著盒子走了,吉祥知道,她是要把這玩意兒送去給王妃過目。
嬤嬤剛走,愉兒悅兒就端著兩個托盤進來了,托盤裡裝的是今日的早餐,紅棗蓮子羹、糯米糕、水晶餃、烤蛋餅、蔥油酥。吉祥和南宮季雲坐到桌邊,一人拿了一碗紅棗蓮子羹,就著點心吃了起來。吉祥一面吃著早點,一面隨意地打量自己的新房。
新房是設定在以前王妃安排給吉祥的院子裡的,偌大的主屋正中立著一扇隔斷牆,牆的兩邊鑲著鏤空的紅色木雕花邊兒。白牆上是一整壁的水墨花開富貴圖,靠牆擺了一套雕花的木桌椅。另外的兩面牆上是兩間耳房的房門,俱是開在隔牆之外的,這樣隔牆裡面的空間就顯得很私密了。繞過隔牆,裡面便是新房了,吉祥陪嫁過來的那架黃花梨木拔步床擺在靠後的牆邊,靠床左邊的牆上擺著兩個並排在一起的紫檀雕花雙門衣櫃,靠床右邊的牆上擺的是黃花梨木的三面鏡臺,靠隔斷牆的位置擺了是紫檀雕花的茶几和對椅。在床後的牆上,還有一扇門,那門後是吉祥私有的倉庫,裡面裝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