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戶人家,走近了看,卻是幾間瓦屋,用竹編的籬笆圍了一個院子,顯是平常農戶家。只是那院門卻是關著的,不知道有沒有人在。
“有人在家麼?”童百熊縱馬上前叫了一聲,便見一個荊釵布裙的婦人出來開門。
童百熊見有人在家,大喜道:“大嫂,我們是趕路的人,遇上了大雨被阻了。你且行個方便,讓我們暫避一避。”
他性子急,說完片刻不見她回答,便怒道:“你倒是會不會說話?”
他生得高大威猛,聲音又洪亮,一吼之下只見那婦人臉色慘白,抖得篩糠似的,更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左安之心知,大約是這婦人見了這夥人騎著馬,個個持刀拿劍,懷疑他們是強盜,所以被嚇著了罷。她翻身下馬,走到那婦人跟前,微微一笑道:“大嫂,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借個地方避避雨。”
她相貌清秀美麗,說話又溫柔可親,實是看著不像壞人。那婦人壯著膽子道:“既是如此,便請進來罷,只是那馬卻是不能進屋的。”
“好的,那就叨擾大嫂了。”左安之偏偏頭示意,眾人便都跳下馬來,將韁繩拴在院外的樹上,跟著她進屋避雨。屋中只得幾張舊椅,卻是不夠這許多人坐的。那婦人見滿滿一屋子人都站著看她,卻是犯了難。
“大嫂不必為難,我們坐地下就行了。”東方不敗徑直在地上坐下,他帶了這個頭,其他人自然是不能不跟隨,便都人挨人地坐下了。他抬頭見左安之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臉色一沉,卻強自忍著沒有發作,只向那婦人問道:“這裡離洛陽城可遠?”
那婦人戰戰兢兢道:“不遠,大爺們騎馬的,小半個時辰就可進城了。”
“多謝。”東方不敗轉向左安之,神色淡淡地有些喜怒難測,說話卻仍是親切和氣的:“安安,趕了這麼多日路,我們稍後到洛陽城中客棧歇息一日如何?牡丹花期雖已過了,但城中尚有別處可賞玩,像那白馬寺,太平山都挺好的,到時我陪你到處逛逛。”
“全憑東方長老安排。”左安之頭也不抬,不軟不硬地丟下一句話。
屋中一時靜得驚人,只怕掉根針下去也聽得見聲音。這群人中以東方不敗和左安之為尊,他們之間像這樣詭異的情形已經持續了數日,東方不敗無論說什麼,左安之都是愛理不理。她對其他人仍是和和氣氣的,惟獨對東方不敗冷淡之極,全不如之間的親密。十幾日下來,東方不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人與自己說話便罵過去,有人與左安之說話便瞪過去,嚇得所有人都避得遠遠的,連粗枝大葉的童百熊也離著他們一丈遠。若非有要緊的事,決不敢找他們說話。實在非說不可的時候,連大氣也不敢喘,頓兒都不打一個的,說完便又溜開,惟恐不小心捋了虎鬚。
眾人皆知左安之是東方不敗帶回教中的,兩人關係當是十分親近,在黑木崖上都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忽然之間她待東方不敗如此疏遠,眾人都是一肚子的不解,卻又不敢問。
“怎能全憑我安排?你是青龍堂長老,這裡大半是青龍堂的人,究竟怎樣還要你做主才是。”東方不敗皺起眉頭,語氣已是有些不悅。
“我做主?東方長老一句話下來,還有什麼是我做得了主的?”左安之冷笑道。
東方不敗本也是心高氣傲的性子,勉強忍氣吞聲了數日,此時卻有些忍無可忍了。他立起身來,重重地一腳踢翻身邊擋路的人,大步走到門邊,又停下來在袖中取了一錠銀子隨手一拋,便見那銀子穩穩地落在牆角的木桌上。屋外風雨雖疾,他卻不管不顧地走出去,片刻之間便聽得馬蹄聲,卻是騎馬先走了。
童百熊見狀大怒:“範長老,他處處維護你,你卻處處為難他。你雖是青龍堂長老,也不能這樣待他。”他狠狠瞪了左安之一眼,握緊了拳頭,卻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