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點了點頭:打手正是……他隨即微微嘆了口氣:&ldo;聯自問對這些官吏。每年所予的俸祿是不少的。這些官吏中有的是跟隨聯在緬甸共過患難的,有的還是聯養活的孤兒。他們衣食無憂,所住的不算雕粱畫棟,可也是幾重幾進,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呢?&rdo;
周慕白微微笑著不說話。眼望向楊嗣德。這種給皇帝出主意的事他是最在行的。只是這一次他不能上位,這煮熟的首輔大學士的位子就這樣飛了。雖然不至於產生怨恨。但是多少還有些比較之心,反正首輔大學士是你。既然你官大,那就讓你出主意吧。我到要看看,你能有什麼想法。
楊嗣德咳嗽一聲。道:&ldo;皇上。微臣以為。朝廷應當在稽查以及懲處方面再下些功夫。贓官們不畏國法,既是如此,不妨加大量刑。對罪大惡極的,可用極刑懲戒
這個時期的極刑可不同後世的極刑,後世的極刑不過是死刑罷了,可是在這個時期,死刑還真算不上極刑,充其量算是重刑罷了,這死刑之上。不但有錄皮、凌遲、車裂,還有誅三族、九族,自朱駿當政之後。對這種&ldo;極刑,倒是很感冒,是以從未使用過,這一次楊嗣德提出來。也算是為&ldo;極刑,張目了。
朱駿微微搖了搖頭,隨即朝周慕白望去。周慕白才好整以暇的道:打手臣以為不可。太祖年間,難道朝廷的量刑還不夠重嗎?重則抄沒家產,誅殺九族。輕則錄皮充草。只是陛下請看,那太祖年間貪墨的官吏難道不是前赴後繼,殺絕了一批,又有一批銳而走險,這其中自有俸祿過低的因素,只是微臣以為。單這些,恐怕還不盡然
他頓了頓。繼續道:&ldo;皇上給予官員的俸祿確實不少,也足以養活他們的家人。只是皇上有沒有想過?這自古以來,無數士子寒窗苦讀,難道只是為了自身的富貴?皇上,恐怕不止如此吧,微臣曾看過一些大理寺判決的犯官資料,這些人中。許多人生活其實並非奢華,為了掩人耳目,許多人甚至極為節儉。穿著打補丁的衣裳。車馬簡陋,若不是查實。恐怕任誰都想不到在他家邸的某處埋藏數萬兩銀子,敢問皇上,這些人一輩子活下來吃不好,喝不好。每日還要心驚膽顫,戰戰施兢,唯恐東窗事發,難道他們只是因為貪婪嗎?&rdo;
朱駿與楊嗣德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直感覺這周慕白心思細微。對洞察人心很有一套,楊嗣德幃然一笑:&ldo;皇上。這天下的官員有兩種。一種是以夭下為己任,一種則是以家族為重。已天下為己任的官員。皇上給他提供了足夠的俸祿,他們自然不會再有貪婪之想,但是陛下不要忘了,許多官員並不是這樣想的,他們或許可以無憂的過上一輩子。但是他們的子孫怎麼辦?舔犢之情人皆有知。對於子嗣,誰不是生怕他們磕著碰著,生怕自己撒手人寰之際。子孫們受苦?陛下,這是人之常情啊&rdo;。
朱駿默然,平心而論,若他是這個官員,恐怕與那些贓官的想法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千算萬算,自以為設計了一個完美的稽查制度。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再加上對贓官的重判,還有給予足夠的俸祿就能夠遏制住折磨了中原王朝幾千年的難題。但是他畢竟忘了漢人的家族傳承的觀念,這種可怕的觀念可以讓無數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子嗣去鋌而走險,我遺臭萬年不要緊,殺我的頭也不要緊,只要我能夠給兒孫們留下一筆餘財,讓他們無憂無慮的生存下去。縱使是我一輩子粗茶淡飯。一輩子的前途毀掉,又有什麼關係?我不要求天下人感念我。只需要對得起我的子孫,讓他們知道,我雖然是斤。贓官,但是我仍然是個好父親,該做的我都做了。
海瑞縱然是名垂青史,縱然是讓人仰望。可是他對得起天下人。唯獨對不聯叭,恐怕就是自只的幾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