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可能。
絕對音感,不代表絕對記憶。
他不知道在學會五線譜後,女孩多少次實驗,又或者在聽完後,多少次的哼唱,才得出這樣記憶中相似的歌。
要是他把對方的音調糾正,今晚或許會是絕對音感之恥吧……
羽田秀玄搖搖頭,一臉愧疚:
“想不起來了,憐子你唱一句,我跟一句吧,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秋庭十分失望,珍視的東西再次開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這樣的感受並不好。
她抿了抿嘴,緩緩點頭,唱道:
“そんなひと言(こと)に”(就這樣的一句話)
她看向羽田秀玄,眼中就像是老師一般,帶著些許嚴厲。
在音樂上,秋庭的確帶著幾分固執。
羽田秀玄笑意依舊,跟著她的音調,重複一句,分毫不差。
秋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甚至有一種誇獎對方的衝動,不過她忍住了。
秋庭正打算繼續,這時,天上的雨突然大了,雨傘上傳來的聲音就像是從旁邊的屋頂傾倒而下一大桶豆子,嘈雜,混亂。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拔腿朝著前方二丁目街道跑去。
“走這邊,這邊可以抄近路!”
大雨越來越暴躁,羽田秀玄放大聲音,對著秋庭說。
秋庭的“嗯”在雨中堙滅。
羽田秀玄跑在前面,秋庭跟著,完全顧不上鞋子不時重重踩在大大小小的水坑中,這時候不全身溼透就已經很好。
“嘩啦啦啦——”
大雨狂亂不堪,站在18番地和19番地的交界,兩人停下腳步。
雨傘遮擋中,氣喘的秋庭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不過雨太大,饒是聽力超絕的羽田秀玄也聽不清。
等到他想要詢問,秋庭顧不上多說,伸出一手,抓著男人的手臂就往家裡走。
開啟鐵門,踩過泥濘的花園,兩人站在住宅的屋簷下,關上了傘。
沒有了痛擊傘身的落雨,噪音少了很少,秋庭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輕聲說:
“學長,在我家等雨小些再走吧……”
說著,她抬起頭,莞爾道:“我還想聽你唱完那首歌呢。”
羽田秀玄放下袋子,不假思索:“沒問題。”
開啟門,鞋襪已經完全變成了從水中撈出來的模樣,兩人一移動,鞋子便像是吐水般在玄關上溢位一大灘水,滑稽異常。
秋庭“噗嗤”一笑,道:
“雨太大了,學長我們還是在門口換完鞋,再……”
說到一半她忽然停下,笑容漸漸凝固,看著滴滴的水珠從羽田秀玄的髮梢滑落,他的頭髮早已經完全浸溼。
秋庭想到什麼,看向地上的兩個塑膠袋。
它們被保護得很好,除了帶著便利店名字的那一面不時有水漬滑落,裡面的日用品和蔬菜鮮少沾雨。
秋庭心中莫名一酸,很想告訴對方,她現在就很頭疼!
羽田秀玄見她看著自己愣神,很快明瞭,把溼漉漉的頭髮往後撫去,斂去部分雨水,聳肩道:
“我身體好,就當洗冷水澡了,要是買的東西溼了的話……”
秋庭皺眉打斷了他的話:“難道學長你不知道衛生巾是有包裝的嗎?”
羽田秀玄一愣,心想我應該不知道要好些吧......
秋庭搖搖頭,屈膝蹲下,從袋子裡拿出兩雙不同顏色的拖鞋,拆封後並排放在地上。
一雙白色,一雙黑色。
欣賞了兩秒,她忽而起身,說道:
“學長,我們還是在門口換完鞋再進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