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德的人,而孫望海和趙仁各有兩人,三方勢力互相牽制,使忠義堂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剩下的一個香主,既不是方有德的人,也不是孫望海和趙仁的人,他就是出身於碼頭苦力的魏七,憑藉著一雙拳頭,實打實地幹到了香主的位置。
魏七不僅能打,而且頭腦靈活,知道自己力量弱小,為了避免被人吞掉,與方有德、孫望海和趙仁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小心謹慎地平衡著三方的利益,再加上碼頭苦力的支援,使得三方都不敢輕易對他下手,因此穩穩坐在了香主的位置。
正是魏七這種在漕幫中有些超然的地位,才使得沈百年當時在陶勇的家裡對其頗為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從古天義和王胖子那裡,譚縱驚喜地發現,自己在大通賭場那麼一鬧,漕幫所面臨的麻煩好像比自己預想的要多的多,這簡直是太令人開心的一件事情了。
吃完了午飯,古天義和王胖子告辭離去,譚縱回到書房開始寫密報,將梅姨的事情和大通賭場的事情呈報給趙雲安,並且在密報裡提出了自己對漕幫的看法。
在譚縱看來,與其讓漕幫控制水上運輸,一家獨大,進而藏汙納垢,遊離於朝廷的控制之中,不如仿效漢武帝為了消弱諸侯王勢力而實行“推恩令”,使得“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將漕幫按照其內部的勢力格局劃分為幾個幫派,令其分為治之,互相監督,互相制約,進而使得那些有心之人不會再輕而易舉地利用漕幫來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俗語有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在利益的面前,原本存在於漕幫內部的矛盾必然會隨之激化,屆時不用朝廷出手,分化後的各方勢力也會因為利益而鬥個你死我活,可以使得朝廷省去不少的麻煩。
洋洋灑灑,譚縱一口氣寫下了千餘字才收筆,然後封好揣在了身上,準備找個時機讓人將這封信給趙雲安送去。
他這樣做只是“在其位,謀其政”,消弱漕幫的勢力,至於趙雲安採不採納,採納多少,那就不是他所關心了。
與此同時,謝宅。
大廳裡,一群女眷將謝瑩圍在中間噓寒問暖,態度顯得無比親暱。手臂上帶著黑紗的謝良和一些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談笑風生。
自從謝老黑出事後,謝府就門可羅雀,親戚朋友們都知道謝家完了,因此視謝家的人如瘟神,紛紛避而遠之。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莫過如此。
可是今天,那些已經不走動的親戚朋友們卻一個個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以祭奠謝老黑的名義登門拜訪,使得沉寂已久的謝府再度熱鬧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謝瑩回來了!
謝瑩回家的陣仗可謂聲勢浩大,不僅坐著八人抬的大轎,而且還有樂隊在前面的開路,吹吹打打十分喜慶。
除此之外,更有那些拿著珠寶首飾和錦緞綢羅等物品的僕人和侍女,跟在轎子後面,在街上排了長長的一溜,吸引了大量百姓的圍觀。
揚州城裡雖然達官貴人不少,可是能擺出如此大的場面,或者說行事如此張揚的人可真的不多,百姓們私下裡一打聽就明白了,是謝家的小姐謝瑩回孃家。
光回孃家的陣勢都這麼大,那麼出嫁的時候豈不是還要厲害?可奇怪的是,人們的印象裡好像並沒有謝瑩出嫁的印象。
再一打聽,大家恍然大悟,原來謝瑩是被“殺父仇人”強行霸佔的,怪不得沒有舉行婚禮:人家的爹剛死,適合大張旗鼓地辦喜事兒嗎?
開始,人們還在譴責譚縱的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可是後來得知謝瑩是譚縱用了五百兩銀子和謝宅換來的後,在大吃一驚的同時,對譚縱的態度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對謝家也由同情變成了羨慕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