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匡胤眼明手快,左臂一伸,便扶著了他,驚道:“怎樣了?”張出塵苦笑道:“只是足下忽然一軟,不礙事。”說罷已然站直身體,他試著微一運氣,只感到體內的本身激盪之極都兩股真氣,都靜靜的沒有任何異樣,自己除了全身有著那行功過劇的經脈受損之狀外,便再沒不適,但以往都不曾試過如剛才一般乏力倒下,當下便完全不明所以,二人走到偏廳花園之外,隨即分手。
張出塵心中掛念著吳妃蘭,他心中便有千言萬語,欲要在吳妃蘭面前全說將出來,若非身上的經脈已全部疼痛不堪,早已祭起輕功,向她直奔過去,饒是如此,他還是很快的便跑到了吳妃蘭所在的客棧,向附近的人略一詢問,知道她已從軍兵處領回父母的屍體帶了回家,忙向吳家的小屋跑去。
他甫一走到屋門之外,已聽到吳妃蘭飲泣之聲,從門縫之中望去,只見小屋之內,已略作佈置,放上了二老的靈位,點上了數盞燭燈,微風輕吹,把屋內映照得黑影飄揚,顯得分外淒涼,而端坐其中的吳妃蘭,伏在一張小桌子上,既傷父母之亡,又哀於張出塵的望離開,只是哭過不停,張出塵這便欲推門而入之時,忽聽得一把男子之聲在屋內向起:“吳姑娘你莫要太過傷心,以免弄壞身體。”
張出塵聽著屋內那一腳步沉重,不像是武藝高強之人,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竟是童百名,敢情是韓重把他召來照顧吳妃蘭,及代辦吳伯及吳嫂的身後之事,吳妃蘭雖傷痛欲絕,但她一向為人矜持,聽得童百名說話,不由得暫止哭聲,只是呆呆的望著燭光出神。
童百名眼見她的情況甚是嚴重,怕她傷出病來,柔聲說道:“吳姑娘不要害怕,只要一日有莫名在此,必會替吳伯及吳嫂好好的照顧於你。”這數句說話便真之極,他倆自幼在東門縣城中一起長大,雖然童百名乃城主之子,而吳妃蘭則是平民百姓,但童百名就偏生對溫柔的吳妃蘭情根深種,惜身份有別,童百名一直也不敢向父親提及欲向吳家提親之事,打後東門縣大亂,城主金環故世,童百名變成了平民,更加不敢把他對吳妃蘭的愛意宣之於口,但眼下吳妃蘭父母雙亡,傷痛欲絕,童百名看在眼中,不由得憐惜之意大盛。
但吳妃蘭此刻心中,卻只有張出塵一人,只聽得她輕聲說道:“他也曾經答應過我,會照顧我一輩子呢!”說話之時眼波流轉,情意綿綿,彷佛在想起張出塵的一瞬之間,便連父母的傷悲亦全然忘卻,童百名不知道她想起了張出塵,卻又不敢多問,只聽得吳妃蘭兀自自言自語的道:“妃蘭啊妃蘭,人家既然連真正名字也不肯跟你說,你還何苦如此糾纏不休,教人家為難?妃蘭在此祝公子往後多福多壽,平安喜樂。”此言更教童百名感到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卻見吳妃蘭忽地默不作聲,目光卻投注在小屋的門板之上……
忽聽得屋外“啪”的一聲輕向,童百名心中一凜,隨即拿起屋內的一張木椅,往門口緩緩走去,他先前聽韓重說過城內可能會有尚餘的袁軍士兵,需多加小心,但他重傷剛愈,本身又體弱多病,武功不高,只好奮力拿起椅子充當武器,他又恐嚇著吳妃蘭,只得慢慢的移近門處,隨即一手伸出,把門快速開啟,準備以手上椅子先下手為強的重重擊下……
童百名一看之下,門外卻沒有任何人在,低頭一望,只見有一根斷成兩截的乾枯柴枝掉在地上,環顧四周,除了數頭貓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