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班默然。
話語之間牽扯到了蕭銘,蕭班不好直接代替,這是失禮的表現,畢竟蕭銘就坐在一旁,卻始終一言不發,於理不合。
他便看向蕭銘。
蕭銘坐正了背脊,抬頭直視房俊,神態未有異樣,似乎所有的不甘都不翼而飛:“大總管言重了,追根究底,此事乃是在下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了大總管。所受之責罰,皆是罪有應得,幸得陛下寬厚,方才保住項上人頭,已經是不勝惶恐,不敢有一絲怨言。”
蕭班吁了口氣,他還真怕蕭銘咽不下這口氣,跟房俊對著幹……
朱氏兄弟則偷偷撇嘴,先前不是還一副恨不得將房俊宰殺的模樣麼?當著人家的面前,不還是乖乖的伏低做小,裝什麼清高烈性!
房俊聞言,微笑道:“蕭兄當真不記恨本侯?”
蕭銘坦然道:“說實話,起先的時候,心中確有幾分怨氣,畢竟一生之抱負付諸東流,有些想不開。不過在下也明白,若是易地而處,在下的手段怕是要比大總管還要暴烈幾分,現在的結局亦能坦然接受,心中絕無怨恨。”
這話其實還真就是蕭銘的真心話……
本就是他想要謀算房俊在先,被人家計高一籌反過來謀算了,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只是一時有些不能接受而已。
一生的抱負,錦繡的仕途,就這麼一朝盡喪,怕是任誰也無法坦然接受……
房俊倒是頗為意外,見其說話神態不似作偽,而且也必要作偽。有蕭瑀這尊大神擺在哪裡,就算蕭銘對自己言語不敬,難道自己就真能把他如何?
如此一來,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可以有一些轉變,能夠將蕭家更徹底的拉入自己的陣營當中?
稍作沉吟,房俊笑道:“若當真如此,本侯不妨送蕭兄一個前程,不知蕭兄如何?”
蕭銘一愣,脫口道:“你說什麼?”
前程?
政事堂已經論罪,革除官職永不敘用,你還能給我一個前程?
你以為你是皇帝啊!
蕭銘有些慍怒,老子已經表現得如此乖順了,你還要消遣與我不成?
就連一向穩重的蕭班神情都有些不豫。
蕭家對你表示尊重,可不是讓你隨意消遣的,蕭銘已經落魄如此,何必還要咄咄相逼,傷人臉面?
房俊卻似乎未察覺到蕭銘和蕭班的慍怒,直言道:“本侯的水師大營,尚缺一位長史,不知蕭兄可否屈就,襄助本侯打造出一支縱橫七海的無敵艦隊?”
蕭銘終於忍不住,瞪著房俊怒叱道:“大總管!在下已經由政事堂論罪,革除官職永不敘用,在下知道大總管威風赫赫,可就算您再威風,難得高的過政事堂不成?蕭某雖然有錯在先,但是已經收到責罰懲處,大總管卻依舊咄咄逼人,真當蕭某好欺不成?”
蕭班心裡一跳,雖然對房俊亦有不滿,卻不料蕭銘的言語如此直接,趕緊說道:“家主臨行之前有言,要吾等儘可能的配合大總管,可也並不是說便能任由大總管譏諷調笑!”
將蕭瑀和整個蕭家都抬出來,唯恐房俊翻臉……
誰料到房俊絲毫未曾惱怒,反而微笑道:“二位當真是當局者迷,政事堂的結論,本侯自然不可能推翻,但是政事堂的職權範圍,只是在全國的軍政兩界,若是跳出這軍政兩界,就算是政事堂也無權干涉。”
蕭銘不解其意,疑惑道:“此言怎講?帝國之內,哪裡有不在軍政兩界之內,哪裡有政事堂管不到的地方?”
房俊呵呵一笑:“自然是有的,比如……本侯的水師。”
蕭班奇道:“水師難道不歸兵部節制麼?”
政事堂是帝國中樞,最高的行政機構,就算是陛下的聖旨,亦要經過政事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