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會如同自己一樣,無論長孫澹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也定然認為長孫濬是掌握了一些證據,這才敢前來大理寺告狀。
如果是這樣,想必房俊會做出一些動作,比如……
封鎖兇案現場!
若長孫澹乃是房俊所殺,那麼他一定會立即封鎖現場,確保沒有證據遺留。
若長孫澹不是房俊所殺,他還是會立即封鎖現場,仔細搜尋是否有兇手為了栽贓嫁禍給他而故意遺留下來的證據!
如果現場確實有證據,那麼房俊的動作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房俊不是兇手,而兇手又在一些證據上做些手腳……
房俊封鎖現場,就正中兇手的下懷!
這豈不是“打草驚蛇”之計?
孫伏伽吸了一口涼氣……
難不成,這長孫澹還真就是長孫家“苦肉計”裡頭受苦的那塊“肉”?
這已經不是受苦了,而是“死肉計”……
孫伏伽微微一嘆,吩咐左右道:“速速前去刑部,檢視一番可有事情發生。若是本官所料不錯,這件案子跟咱們大理寺已然無關,戰場就在刑部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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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劉德威端坐在刑部大堂之上,鬢角染霜,雙目炯炯,凝視著堂下的長孫濬。
劉德威今年已過六旬,卻依舊姿貌魁偉,頗以幹略見稱。
其出身徐州彭城,乃是漢高祖劉邦脈下的第二十五世孫,算下來是“五帝三王餘緒,一侯兩公世家”。漢魏以降,該家族中以顯宦、武將、史官、書家、隱士、詩人、孝義之士列名於史冊者百餘人,人材之盛蔚為壯觀。
劉德威本為隋將,後歸李密,武德元年隨李密投歸唐高祖李淵,被任為從三品左武候將軍,封滕縣公。劉德威從劉武周處自拔投歸李淵,並陳明劉武周部署虛實,被唐高祖李淵封為彭城縣公。在武德四年平定竇建德、王世充的戰爭中,劉德威因功被唐高祖任命為刑部侍郎,加散騎常侍。因劉德威原配夫人滎陽鄭氏較早去世,唐高祖就把宗室之女平壽縣主嫁他為妻,生二子。而劉德威原配所生的長子劉審禮也能孝事繼母,愛護幼弟,一家和睦,傳為美談。
貞觀初,歷大理、太僕二卿,加金紫光祿大夫。後敕封為綿州刺史,以廉潔公平著稱,百姓為之立碑,繼而轉任檢校益州大都督府長史。
貞觀十一年,復授大理寺卿。翌年,升任刑部尚書。
其女嫁給高祖李淵第十五子虢王李鳳為妃……
正宗的皇親國戚。
此刻在其左右,則是刑部侍郎張允濟、韋義節。
長孫濬立於堂下,神情悲慼,侃侃而談……
“吾弟年幼,因不忿大兄之遭遇,故而對房俊懷恨在心,雖則有錯,情有可原。而那房俊禽獸之心,將吾弟設計陷害,其悲慘簡直人神共憤!即便如此,尚不放過,先將吾弟發配充軍,繼而親至趕往鄠縣驛館,將之殘忍殺害……天日昭昭,公道何在,國法何在?在下唯原刑部立案偵查,將殘暴之兇徒房俊繩之以法,以慰吾弟在天之靈,以正國法,以肅綱紀!”
大堂之上,刑部諸位官員盡皆面無表情。
劉德威瞅了一眼左右,問長孫濬道:“空口白牙,如何敢汙衊一位從二品高官、堂堂京兆尹?”
長孫濬拱手道:“自然是有證據的。”
劉德威面容一整:“證據何在?人證亦或物證?”
長孫濬答道:“在下有人證,乃是房家下人,可證明房俊昨夜率領家將部曲一夜未歸。”
劉德威剛想說話,下首坐著的刑部右侍郎韋義節開口說道:“好叫尚書知曉,剛剛侍郎段遵前往鄠縣驛館偵緝長孫澹被殺一案,卻被京兆府官差毆打。幸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