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簪子看樣式的確和那李媽媽交與我的鳳簪有幾分相像,但其實又不盡相同,“這是凰簪?你從哪兒得到的?”
“街頭小攤上買的,雖然是個贗品,但做工還是很細緻的。”秦嵐握著我的手道,“你能不能幫我把它戴上?”
“可以。”要說秦嵐平日裡都是披頭散髮能怎麼方便怎麼來,連梳頭都懶得自己梳,如今突然別上根簪子,竟是有了幾分仙風道骨的風範,難不成他還真像李媽媽說的那樣是個邪教?
“你看,這樣和你是不是很搭?”秦嵐突然從身後把我抱了起來,在鏡子前面晃了晃道。
“還行吧。”我歪頭看了看鏡子裡的兩個人,一個白袍墜地,一個紫衣束身,配在一塊倒也相得益彰。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秦嵐將腦袋埋在我的脖子裡,呼吸近在咫尺,刺得我有些發癢。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我剛來陽間的時候便被崔十送到了這裡,要不是遇上秦嵐,我這會兒早該回到地府,估計已經坐在忘川旁邊彈琴了,要說接下來的打算,也就是看看能不能靠我自己把這劫過了。
“去遼城吧,那裡是我的故鄉。”秦嵐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戰場上的煙火味兒,每次凡間征戰之後,我在奈何橋邊都會聞到這股子味道,小倩說這是殺伐之氣,聞多了對身子不好,每次都會拖著我回去。
“也好。”秦嵐身上的味道並不刺鼻,恰恰相反,和他待得久了,我反而對這種氣息產生了一些莫名的依賴。
“那一會兒便出發吧,我讓春簫去送你。”秦嵐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緊得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了,“你到時候可不要把我忘了。”
“你不一起上路?”
“我在寧城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我可以留下來——”
“不,你在的話我比較容易分心。”秦嵐突然將我鬆開,大手一揮道,“春簫,牽馬!”
(四)
“春簫啊,你家主子今天怎麼怪怪的?”我回望了一下寧城的城門,明明是快正午的時辰了,空氣裡卻偏偏颳起了一陣涼風,陰鬱的雲翳漸漸將整個城池都籠罩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春簫手裡捏著個錦囊,臉色也是一反常態,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我拉住韁繩,突然停了下來。
“哪兒有,這不是我早上沒吃飽,這會兒有點餓得頭疼。”春簫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樣,話音一轉,臉色也跟著不那麼難看了,衝我笑道,“咱們趕緊趕到長亭那裡,興許還能找人討上一碗熱茶。”
“現在到哪兒了?”不知為何,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公子,咱們之前過的是五里短亭,現在應該又走出去了二里,馬上就要到了,麻煩您再堅持一會兒。”春簫興許以為我走煩了,也是,這一路上大都是些坐在馬車上慢慢趕路的,像我們這樣縱馬疾馳的,也就只有穿著官服的差役了。
我打了個哈切,忽然身後一陣破空聲傳來。“小心!”我手裡的馬鞭往後一甩,卻還是沒趕上那流箭的速度,春簫呆呆地坐在馬上,他的額頭還有未淌下的汗水,表情也還帶著些笑意,可是他的胸口已經被箭鏃貫穿了,暗紅色的血液正一股一股從裡面湧出來。
“公,公子,你快到長亭那兒去,到時候拿出錦囊裡的信物,自會有人來接應你。”春簫顫巍巍地將錦囊塞進我的手裡,說道,“這是追風弩,他們人還在三里之外,你只要避著天上那隻鷹便好。”
“要走一起走。”我封住了春簫的魂魄,可惜箭入心窩,血水早就把他胸口浸透,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公子又說笑了,我已,已經不行了,您要是真為我著想,就,快點上路,我也算是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