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又怕?」韓道辰微微一哂。「我可不認為令媛會『怕』什麼事。」
「我也不認為,但她的確對婚姻有某種恐懼感。」
「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從來不提,如果直接問她,她也會否認。」
韓道辰舉起白瓷杯,啜了一口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美式咖啡,苦苦澀澀的。陶老爹給了他一個很有用的情報,如果他要小穎,他就得自己去挖掘答案。
他思索片刻,放下咖啡杯,大掌放在膝上微微低著頭。
「我不能回答你上述的每一個問題。」
他突然變得謙卑的姿態讓陶然驚訝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而且我認為,如果我有任何想法,最先知道的人也該是小穎。」
陶然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雖然眼前的昂藏男子拒絕回答他的問題,但他以風穎為主的想法,還有那個「小穎」的暱稱,已經可以讓他看出端倪。
詛咒是存在的,但已經破解了一個,有個好男人正覬覦著他的次女。
一次就想嫁掉四個女兒當然是不可能,但一個接著一個披嫁紗,陶家的「庫存品」總有清光的一天。
陶然看著窗外,車如流水馬如龍,突然覺得他的老年生活美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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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工作合約之事,「康諾」還是處在迷惑不安的狀況中。
白教授出國開會前,扔下幾句「都交給韓道辰處理」、「你們也到了學著自己作決定的時候了」,讓大夥兒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以前頭上那片天,不是白教授頂著,就是風穎頂著,現在要他們自己頂?膽子就是出不來!
「風穎,你籤合約了嗎?」她的意見是眾人的精神指標。
風穎坐在實驗椅上,手裡拿著精密的定量滴管,配置實驗藥品。
她聚精會神地處理藥品劑量。「我還在想。」
其實衝著對韓道辰的瞭解,知道他不是玩弄權術的人,她早就「畫押」了。
沒想到蘭玉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開始抱怨。
「我也是,長這麼大,第一次籤工作合約,怎麼想就怎麼不安心。港劇不是都有演嗎?壞蛋都會藉著合約上的漏洞,來欺負善良百姓。」
她是個港劇迷,很多「生活常識」都是靠著港劇來「增廣視野」。
風穎將藥瓶放進加溫器中,啟動開關,讓裝了六、七分滿溫水的鋼盆定速晃動,使藥物溶解更均勻。
「也許你該找的不是港劇,而是律師。」
「嗄?」
她忍不住想替韓道辰說句公道話——趁他人不在現場的時候。
「我覺得這是比較實際的作法,天天拿著合約看,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幹麼不找個專業的律師幫你研究?」
「那要花錢耶,律師費很貴——」
「你現在的薪水也不差嘛!」
蘭玉扁扁嘴。「風穎,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幫那個『混蛋執行長』講話?」
「我不是替他講話,我只是想講句公道話,還有告訴你如何既安心又快速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謝謝你,陶小姐,我受寵若驚,沒想到你會幫忙勸服大家。」一個男性的迷人嗓音從後頭傳來。
風穎抓在桌邊的手指變得僵硬。該死的,韓道辰來這裡做什麼?
她一回頭,就看到他帶笑的眼睛。他還真的公私分明,上班時只叫她「陶小姐」,私底下卻親�地喚她「小穎」。
她甩甩頭,該死的,現在想這些做什麼?
「我講了什麼公道話?」她嘴硬,說什麼她也不願意承認。
她之所以會打斷蘭玉的抱怨,只是因為研究中心的氣氛已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