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枯槁的天屍老怪突然仰頭怪叫起來,白骨洞中頓時陰風測測,寒意逼人。
正在此時,一個嘍羅打扮的精怪用托盤端著滿滿一杯冒著熱氣的殷紅血液走入洞中,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湊到天屍老怪面前半跪著說道:“老祖,您老要的羊羔血。”。
天屍老怪接過青銅酒杯,砸吧了兩口,突然飛起一腳將那精怪踢飛出三十餘丈。那精怪跌落在地後一動不動,卻是心脈寸斷,已經斷了氣。
“廢物!要老祖我說多少次?羊羔血用青木杯裝著才不會變味兒!”天屍老怪嚯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青銅酒杯砸到堂下,叮噹聲中,青銅酒杯滾出老遠,殷紅的血漿濺得滿地都是。
眼見天屍老怪發飆,堂下伺立的三個手下俱是渾身一顫,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天屍老怪在臺上來回踱著步子,白髮根根倒立,顯示憤怒到了極點。
那“聖焰門”依附於亡靈山白骨洞,其門主遊殺封更是拜天屍老怪為義父。得天屍老怪庇佑,“聖焰門”到處興風作浪,為所欲為。當然,天屍老怪自然也從遊殺封這個義子手裡得了不少好處。金銀財寶自不必說了,天屍老怪嗜食羊羔血,遊殺封便投其所好,命令門下嘍囉四處蒐羅,源源不斷地送往白骨洞。天屍老怪偶爾想換換口味,遊殺封便會適時獻上幾對童男童女……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天屍老怪已經對這個孝順義子形成了依賴。如今遊殺封突然被人殺了,一時之間又讓天屍老怪到哪裡去找既聽話又善解人意的義子呢?
這口惡氣不出,誓不罷休!
天屍老怪霍地止步,陰惻惻喚道:“天殘……”
堂下為首的一個精怪應聲出列,拱手應道:“屬下在。”
天屍老怪眉尾一剔,厲聲發令:“傳令下去,叫孩兒們立刻啟程,隨老祖我走上一遭。哼,不將那天機門滿門盡滅,難消老祖我心頭之恨!”
那個叫天殘的精怪躬身應道:“老祖放心,小的們早都做好了準備,就等老祖發令。”
天屍老怪“唔”了一聲,臉色稍緩地朝天殘點了點頭。
原來,堂下所立三人分別名喚“天殘”、“地缺”、“人精”,並稱“天地人”三才,乃是天屍老怪手下最得力的三位愛將。天殘、地缺都是精怪所化,人精則是天屍老怪的弟子。人精他原本是茅山派門下弟子,偷盜門中寶典《驅魔經》後叛出茅山,投奔亡靈山白骨洞,改隨天屍老怪修習“天屍大法”。
雖然人精僅僅只有出竅末期的修為,比已邁入返虛期的天殘、地缺略遜,但他鬼點子多,又擅溜鬚拍馬,倒是深得天屍老怪信賴,將其倚為智囊。
此番聽得天屍老怪要兵發天機門,人精眼珠一轉,出列稟道:“老祖,你看……要不要去積龍潭獨角大王那裡借點兵將?”
人精這次卻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天屍老怪一聽,臉色如罩上一層嚴霜,勃然怒道:“家醜不可外揚,你是嫌老祖我的臉丟得還不夠大麼?借兵?豈不正好讓獨角那廝看老祖我的笑話?氣煞我也!”
見天屍老怪發怒,人精連忙戰戰兢兢地應道:“弟子糊塗,還請老祖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天屍老怪獨斷專行,兇名遠播,平素裡對門人呼來喝去,稍不合意就取其性命,先前那倒黴的小嘍囉便是因為錯選了盛血的器具便一命嗚呼,因此天屍老怪手下並沒有幾個長命的,好些嘍囉都嚇得溜之大吉。如今天屍老怪手下的兩百來號嘍囉中,除了“天地人”修為稍高之外,其餘全都是化神期的散兵遊勇。
當然,以天屍老怪元神出竅後凝神的實力,加上他的兇頑殘虐之名,即使手下一個兵都沒有,也鮮有人敢找上門來挑釁,是以久而久之,更成就了天屍老怪一家獨大的自負之念。
猩紅的舌頭在下巴舔了一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