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步,被幾人攔著了,低聲喝問:“你想做什麼?”
方後來見他們氣息不穩,腳下虛浮,心道,都這樣了,一推就倒,還想著攔人?
可見那人還挺重要的。
便開口道:“在下是個郎中,剛剛被抓上山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裡面便有人急著叫到:“既是郎中,便讓他進來看看寨主。”
穿過人群,方後來走進裡面,便見一人躺在地上。
四十多歲,體格粗大,但身體消瘦,雙目緊閉,手指與掌中帶粗繭,不像幹農活的手,似乎是練過刀槍的。
又搭脈搏,探鼻息,大體沒事的,就是脈象紊亂。
他肩上,胸前、腿腳都還帶著傷,傷口處有些膿腫。
這也不需懂太多醫術,便大體可以判斷是缺食少醫,身體太虛弱才昏厥的。
方後來的藥都給搜走了,只能讓人將他抬到前面通風處,再輕握他脈門,推了幾處經脈,將真力渡過去,護住心脈。
不多時,那人雖然還是不能動,但倒是醒轉過來。
其餘幾人忙給方後來道謝。
方後來擺擺手,便又迴轉繼續靠在旁邊休息。
看著周圍洞裡,共計百多十人,有些都已經站不起來,只靠著岩石支撐方能坐著。
方後來心道,這就是故意將他們餓到無力反抗,如今即便有人來救他們,這些人也腿腳無力,如何跑過追兵下山。
待到了天黑,躲在一處的眾商戶又累又餓,肚子咕咕亂叫,一聲響似一聲。
只是之前那張將軍發話,肉票只准兩天吃一次粥,大家心裡害怕,又不敢言語,只好縮在一邊,忍著餓。
洞外不遠處的大珂寨裡,山匪們此起彼伏的推杯換盞聲,熱鬧非凡。
那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被風帶進山洞,似乎連香味都進來了,直讓人大流口水。
眾人聽在耳中,將嘴巴不自覺舔了好幾回,只覺得更餓了。
過了一會,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山匪從洞外走了過來:
“郎......郎中,呃,姓袁......袁....的郎中呢?”
方後來趕緊站起來喊:“我在這......在這......”
山匪眯著醉眼往洞裡看了看,便道:“捆......捆......起來,帶出來。
將......將軍......要......找他......給弟兄們換藥......”
看守隨即將方後來手用繩子捆結實了,拽到洞口。
另一頭交到提人的山匪手中:“啥時候,送酒菜過來?
你們在那大吃大喝,我們弟兄幾個可還在這受苦哪。
那好酒好菜別吃完了,留些給我們幾個。”
醉酒的山匪不耐煩,嗆了他幾句:“你...你....怎不與將軍說去?
今日......我劫了......商隊,殺了人,也出了血,立...立了功的,
你們幾個.......踏馬在這裡躺......躺了一天屍,也想要酒喝?”
“陳葫蘆,話不能這麼說,”其他看守一聽這話,馬上不願意了:
“咱們也不是沒下山劫過道,上次來的那商隊,不都是咱們幾個殺的?劫的銀子不都是帶你們分了?”
陳葫蘆聽到這話,一張口,酒噴的老遠:“殺......了那十來個老....老弱病殘,
攏共才......才劫了二十兩......老子才分了幾......幾錢銀子。你.......還有臉說。”
山洞看守幾人本就餓得急了,此時蹬鼻子上臉,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