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後來尷尬一笑,雞也不敢吃了,便道:“他將我交到剛死的這個兄弟手裡,還問人家,恁晚了,怎麼還不送酒菜來。”
孫將軍皺眉不言語,由他說下去。
方後來自是看在眼裡,心中得意,口中藉著死葫蘆的口,將姓孫的大罵了一通。
“那死弟兄便罵他,沒有下山劫貨,不配吃酒。
還說孫將軍無能,連累自己掛了傷,卻只能分一點銀子,銀子大頭都給姓孫的壞種拿了。”
孫將軍面色壞了,默不作聲,隻手中攥緊了拳頭。
方後來說得開心起來,又擼起了胳膊,擦了口水,一邊吃雞腿,一邊搖頭晃腦:“鄭看守便與他吵起來,說孫將軍最勞苦,多得些是自然,等後面發財了,將軍定不會忘記兄弟。”
方後來頓了一頓,將口中的雞肉嚥了下去,他確實也是餓了。
又道:“可這死去的兄弟說,他是什麼李將軍的人,只聽那個李將軍的。
來日李將軍便會奪了孫將軍的權,還許他一個偏將軍做。
日後成了大事,美女好酒管夠,自由自在,好不快活。”
“鄭看守說他淨說些胡話,便罵他反賊。這死的兄弟氣不過,抽刀亂砍,砍傷了看守。
鄭看守等人也刺了他幾刀,他酒後腳下不穩,摔在地上。
他要爬起來,爬著爬著,不知怎地,自己也割了自己一刀,便倒地死了。”
李校尉聽得汗如雨下,左右不是,忍不住喝到:“住口,你這廝滿口胡言。”
立時舉刀便砍了過來。
方後來嚇得一激靈,甩了手中雞骨頭,往地上一撲,躲過去:“小的句句真話,請各位將軍明察。”
鄭老狗都聽傻了,心道,這姓袁的,怕真不是郎中,肯定是個說書的,鬼話一套接著一套地張嘴就來。
當下還是保命要緊,便接著話說:“如這郎中所說,陳兄弟是醉酒之後,自己誤傷了自己,失血而死的。真與我無關啊。”
說完便跪倒在方後來旁邊,不停磕頭:“求將軍明察。”
孫將軍沒料到是這麼個情況,也是愣了愣,直盯著方後來,轉念一想,心中便有了計較:
“李校尉,這人可是你要讓他說話的,結果說了實話,你又不滿意。是何道理?”
他將眼睛瞪圓了:“好你個李校尉,成事在即,你卻存心挑撥軍中弟兄,蠱惑人心,意圖譁變,其罪當誅。”
“看來平時我把你當成兄弟,對你們實在是太仁厚了。今日便拿你立軍威。”
說著一把摟過身邊腰刀,單刀抽出在手,刀鞘先砸向李校尉面門。
李校尉閃身躲過,見他說動手就動手,心中恨恨,又手中刀指方後來,道:
“原來,原來,你們今日故意做局害我。”
孫將軍哈哈大笑:“無膽鼠輩,殺你便殺了,還需做局麼?
這小郎中是今日才抓上山的,與我有仇還說的過去,與你素不相識,何來故意二字。”
大笑聲中,眼裡殺意湧現,一刀又劈了過去。
李校尉連退幾步,咬破中指,往鋼刀上一塗,又摸出個小瓷瓶,將些黑色液體盡數淋在刀上。
於是,刀上藍光暗湧,血腥之氣瀰漫。
方後來記起來,之前在珩山上,那個驍勇衛總旗也用過這一招。
孫將軍面上吃驚,手上動作緩了下來:“你竟然從平川城弄來了‘蝕骨藍’。難怪你有膽子與我叫板。
方後來太知道這玩意厲害,用它製作的銀豆子,硬是將宗師境的黑衣殺手炸傷了一條胳膊。
這李校尉雖然不像自己有陣法輔助,威力大增,可用這毒對付大武師甚至破甲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