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概是聞到了對方草料的香味,一邊低頭啃著青草,一邊磨磨蹭蹭便到了馬車那邊。
剛靠近那馬車不足一丈遠,素家的馬一陣低沉的響鼻加嘯叫,頭昂了起來,足底連踏草皮,發起怒來。
聲音不大,脾氣不小,將方後來的馬嚇得後腿一哆嗦,側身跑開了幾步。
方後來一骨碌爬起來,小跑著過去牽自己的馬。
他知道,有些馬性子烈,遇到陌生的馬就會足踢口咬。
這素家的馬看著就有些脾氣,別叫它把自己的馬咬壞了。
素家掌櫃帶個精緻的雙層食盒,坐在一個乾淨的繡花毯子上,倒不像趕車的生意人,更像哪家來踏青的小娘子。
她將飯菜鋪開,還擺著那個白瓷的酒瓶在一邊,用那筷子輕輕夾著菜,慢慢送入嘴裡,慢條斯理地吃著。
偶爾還看著流淌的河水,發一下呆,只看也不看方後來這邊。
方後來將馬拽了回來,放在一邊,再將散落地上的酒水和餅子收進包裹,提了提靴子,拍拍塵土,準備繼續上路。
回頭看去,那馬竟然又磨磨蹭蹭往馬車去了,方後來趕緊提著包裹,一路小跑去牽馬。
那馬走到附近,不敢上前,卻又不肯離開。
方後來前後腳弓步,身子往後仰,雙手緊緊往後拽住韁繩。
馬頭受力,脾氣上來,反而使勁往前去頂,一人一馬僵持起來,氣的方後來漲紅了臉,心裡大罵,孽畜,等會人少的地方,定要給你幾鞭子長長記性。
素家掌櫃依然悠閒的吃吃喝喝,彷彿沒看見。
這時,林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十來個人也從岔路駕著馬跑了過來。一色灰衣,蓋頭蒙面,騎著高頭大馬,腰側掛著佩刀。
跑到素掌櫃面前,領頭一聲呼哨,十來個人紛紛下馬,抽出腰刀,將方後來與素家掌櫃團團圍住。
方後來見狀立刻鬆了手,那馬竟然學著方後來,站在一處也不掙扎了。
領頭的上前一步,手中鋼刀擺了兩下,衝著素掌櫃喊到:“素掌櫃,你竟躲在這裡,讓我們好找啊。”
素掌櫃皺了皺眉毛,起身將食盒收收,毯子捲起來,不耐煩問:“你們是何人?”
領頭的哈哈一笑:“素掌櫃不用管我們是誰。
我們東家交代了,請素掌櫃將貴鋪子的招牌素酒與青酒的配方交出來,再關了右衛城的酒樓,以後只要不來右衛城,從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素掌櫃冷聲道:“笑話,你們算什麼東西,敢與我要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