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了一下,葛區長,此事似乎有蹊蹺,她才躲過一番暗算。
所以她不想管此事,卻也存了打聽一下的心思,她是不會找朱奮起了解情況的——那是陳區長的禁臠,只能相機在區長面前發問了。
耳聽得區長反問回來,她也只能笑著回答,“這個違反區裡的精神了,必須要處理。”
算你明白事,陳太忠看她一眼,淡淡地表示,“還要從重處理,這是頂風作案。”
“從重?”葛寶玲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話。也是微微一怔。然後才點點頭,“嚴懲是必須的,兩個實職副科幹部……能打消一些人的僥倖心理。”
“他們馬上就不是實職了。”陳區長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回答。
“不是實職?”葛寶玲登時就愕然了,她覺得這種錯誤。有個黨內嚴重警告就足夠了——多年的老幹部了,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和地點,打了一場麻將而已,就連職務都撤了?
“去黨史辦學習幾年黨史再說吧,”陳區長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寶玲區長,交通局是你分管的,這個建議你來提。”
你這可真的是太為難人了,葛寶玲痛苦地皺一下眉。但思索再三,她只能緩緩地點頭,“張躍進的處理建議我能提。但是這個宋鴻偉……”
“孟志新會處理好的。”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心說今天宋鴻偉才是正主。那張躍進不過是被捎帶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葛寶玲聽到這個回答,倒也沒有多想,計委這一塊,理論上是歸區長或者常務副分管的,眼下區裡的常務副未定,計委主任出面,倒也是正常了。
既然知道了區長的決心,她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取捨了,又聊兩句之後,她才想起身告辭,不成想陳區長髮話了,“今天考察娃娃魚養殖,又發現了點新情況……”
陳太忠說的是兩件事,一個是農業局私設指標,另一個則是有養殖戶已經開始動手建設水池了,卻是因為害怕拿不到苗,不得不考慮收購野生魚苗。
沒拿到魚苗就建水池,這不是拿既成事實綁架區政府嗎?葛寶玲心裡聽得有點不屑,北崇這種刺頭扎堆的地方,類似的人真的不少。
不過她也知道,區長對老百姓的感情很深,這個話不能亂說,尤其是區長說這兩件事,明明是有所指的,於是她苦笑一聲,“我表妹夫想搞這個養殖,也是想試探著走出一條新路來……真沒想到大家的積極性這麼高,我回頭跟他做一做工作,不要搞這個了。”
“如果你已經答應人了,那就搞吧,總不能說話不算數,”陳區長見她態度端正,也無心逼她太狠,他耐心地解釋,“不過接下來的兩年,他不要再增加養殖數目了,前幾年魚苗本來就緊張,咱幹部們的關係網一下把大部分的資源攔住……對老百姓太不公平。”
葛寶玲其實答應得有點不情願,但是又不敢不答應,她一向認為,近水樓臺先得月是天經地義,這就像官二代做官,比別人具有天然的優勢一樣,具體到這件事,那就是——我對自己的親戚朋友都沒愛心的話,可能對老百姓有愛心嗎?
聽到區長如此通情達理,她還真有一點感動了,於是立刻表態,“那我回頭跟他說,要他先養個二三十條就行了,就說養殖娃娃魚風險很高。”
“行,”陳太忠點點頭,大家都不容易啊,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苦處,當官有當官的苦處。
葛寶玲又說兩句話,站起身走了,陳區長拿了一紮啤酒,坐在屋簷下優哉遊哉看下雨,眼下蚊子已經開始猖獗了,再過些日子,就要在紗窗後賞雨了。
一瓶喝完之後,他探手去抓另一瓶,結果不小心又抓到了一隻手上,此情此景……真真是似曾相識的一幕。
陳區長不緊不慢地縮回手,“去把電視的聲音放大一點……北崇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