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工藝品。身為一代考古學宗師,終其一生,未曾收藏過一件古董,萬本藏書,卻無一珍本善本。
從專業講,到了臺灣的父親應該有些落寞,因為臺灣也無多少古可考。他後來都是透過從日本買到的殷墟圖片繼續研究,他最後出的幾本書也都是關於殷墟的。1977年,父親寫的《安陽》(Anyang)一書由華盛頓大學出版,這也算是對魂牽夢繞一生的殷墟有了一個交代。
(2006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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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報人鄧季惺:被湮沒的傳奇(1)
∷∷口述 吳敬瑜
對絕大多數讀者來說,“鄧季惺”是個十分陌生的名字,作為曾經的一代著名報人,她的這一身份在今天或許遠不及“吳敬璉的母親”更具傳播力。原本是執業律師的鄧季惺,當年把本來只有10人不到的小報改組為一個經營管理制度嚴整有序的股份公司,使《新民報》成為解放前名噪一時的民營報紙。
北京第二外國語大學教授吳敬瑜,是鄧季惺的二女兒,她眼中的母親故事,正折射了那一代知識階層的作為和歷史圖景。作為那個時代的“新女性”,鄧季惺對婦女運動、對“法治”社會以及新聞自由的種種探索與努力,雖然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裡顯得那麼孱弱,卻散發出一種穿過歷史塵煙的力量。
我的家庭
母親鄧季惺1907年出生於四川,原名鄧友蘭。她的祖父鄧徽績1891年到日本買了一個新的洋火廠到中國,建立了四川第一家近代工廠——“森昌泰”火柴廠,這個洋火廠最終還是被外國真正的“洋火”擠垮了。她的父親鄧孝然曾創辦過煤礦開採、織布、造紙等實業,也當過成都中國銀行行長,現在看,鄧家算是中國最早的民族資產階級。
我的外祖母吳婉也是一非凡女子。她幼年在家跟著哥哥讀書,後來肄業於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並曾在重慶創辦了一所女子學堂。但是婚後一連生育了9個孩子,也就不可能再出去工作,為此她一生都對丈夫心存怨氣。我還記得看過外婆用蠅頭小楷寫的一篇《不平則鳴》的文章,但當時年紀小,不清楚“不平”的具體內容。
本來外公並不主張女兒去外面的學校上學,只要母親念私塾。但在14歲那年,趁外公出川,外婆自作主張,讓母親投考重慶省立第二女子師範。我記事時外祖母已50多歲,很胖,經常拿著報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青年時代的銳氣早已不復存在。母親的性格一定程度受外婆影響,但是她剛強,理性,做事果斷,這些卻是外婆所不具備的。
母親在重慶二女師讀書時,盧作孚、惲代英、張聞天、蕭楚女都曾任過教。我後來還聽也在二女師讀書的一個姑姑告訴我,當年學校要解聘蕭楚女時,學生們還鬧風潮以示抗議。*夫人李伯釗也是母親的同班同學,雖然五四運動時母親只有12歲,但那時宣揚的*、科學等價值觀影響了她一生。
在20世紀20年代,四川一些受新思潮影響的青年,離開故鄉到比較開放的沿海城市求學。在巴金的名著《家》裡對此有所描寫。受新思潮影響,母親16歲那年和同學吳淑英也離家去南方求學。在南京,母親認識了吳淑英的弟弟吳竹似。後來她到上海入中國公學預科,又與正在復旦大學新聞系讀書的吳竹似相遇。1925年,他倆結了婚,次年,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我的姐姐出生,而母親也因生育中斷了她在上海的學業。姐姐出生後不久,父親受重慶《大中華日報》聘請,全家回到四川。1928年我在重慶出生,次年父親到南京在中央通訊社任編輯。弟弟敬璉1930年1月在南京出生。在此期間,母親並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學業。產後她考入了南京女子法政學校,選擇法律為自己的專業。
不幸的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