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襲月落在我額上的吻喚回了我的注意。我聽見他說:“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小絮喜歡嗎?”我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走到湖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把我抱坐在他腿上。樓襲月眺望著湖面,似乎在說著什麼,我已經沒有去聽,只是痴痴地凝望著他。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我都仔細地收入眼底,記在心裡,當做最後一次放縱自己。
“師父,”我叫他,樓襲月垂眸看著我,目光裡盪漾著的溫柔波紋,美過那一湖洌灩。我看得一時失神,喃喃道:“以前每到過生日的時候,娘總會給我買糖果,可她不許我多吃。有次我偷偷藏起了一顆,寶貝得不行地捏在手心裡,許久不肯鬆開,最後糖就化了。我為了那顆糖,傷心了好幾天。”
樓襲月笑著親親我髮鬢,熱氣呼在我的面板上,麻麻的發癢,“小絮是在怕師父不見了?”他說著,拉起我的右手覆上他的臉頰,帶著我細細摸過他修長的眉,微微上翹的眼角,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最後停在溫軟的唇上。輕啟雙唇問我:“現在,小絮還怕嗎?”
我的手一直在發抖,不可抑制的顫抖。心頭洶湧的感情,脹滿得像要撐裂開心臟。我甚至忍不住想,中情蠱的是不是我?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他。喜歡到明明知道他會害我,還是情不自禁沉迷在這份虛假的溫情裡。
或許我真的中了蠱,那蠱毒就叫做‘樓襲月’。
樓襲月別過頭,在我手心落下一個吻,裝出不樂意的口吻嘆道:“最近小絮心裡在想些什麼,為師越來越摸不透了。”我回過神,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埋在他胸口,深吸口氣,鼓足全身勇氣將在我腦子裡縈繞了一夜的那句話問出口:“師父,那武功,你能……不練了嗎?”
樓襲月身子猛地一僵,隨後推開我,垂首看住我的眼睛,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原來小絮是在怪師父不讓你進石室。”他捏捏我的臉頰,竟然對我解釋起來:“不讓小絮進去,是師父怕自己分心,因為師父一見小絮就想這麼抱著你,其他的事都忘了。”
剎那間,我眼眶一陣發熱,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直往眼睛裡鑽。我伸臂緊緊抱住樓襲月,喉嚨哽噎著,在他耳畔一字一頓地說:“師父,小絮祝你早日練成神功,天下第一。”很可惜這一幕,我沒法親眼看見。
樓襲月若要殺我,即便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所以,我不逃了。
想到這兒,我收回了那隻差點落在樓襲月背心穴位上的手,徹底放棄了逃避。其實,我又能逃到哪兒去?如果一直乖乖待在他身邊,他對我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還是溫柔以待的;如果我逃走後再被抓回來,以樓襲月平素殘忍的性子,會怎樣懲罰我?
想到此,心頭揪了一下。我沒有能力改變樓襲月什麼,結局早已註定,我何不讓最後的這段時光‘溫情’一些?就當六年前他沒有出現過,沒有救下我,我已經死在了沙漠的火場裡。
風徐徐吹過,帶來些溼悶的感覺。我抬起頭望了望天邊堆積的烏雲,對樓襲月道:“師父,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樓襲月笑道:“那換個地方。”說完抱著我站起身。我拉住他,“師父,不用了,我們回去吧。”樓襲月頓下動作,垂眸看著我。我伸臂攀上他的肩膀,把頭靠在他的頸窩,低聲道:“小絮只是想和師父在一起,在哪兒都無所謂。”
我清晰察覺到樓襲月摟著我的手臂緊了一緊,然後抱著我往那匹低頭啃著青草的白馬走去。
我和他回到那座宅院時,天空已經飄起毛毛細雨。樓襲月抱起我徑直往裡走,他的那些手下們就紛紛往這邊瞅來。我匆忙把臉埋在他胸口上,迴避了那些目光也就不覺得有多害臊了。
樓襲月把我抱進房內,放我坐在床上,然後取來毛巾幫我擦拭濡溼的長髮。他的動作輕柔得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