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沉思了一兩秒,商墨在腦中迅速地權衡利弊了一番,還是悶聲不吭地隔著有段距離地跟在白衣人身後往外走。
這是什麼情況?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簡直是目中無人,我們宗主問你話呢,哼,放肆!”其餘四位長老臉色一沉,冷哼出聲,握著武器的手一緊,要展開新一輪攻擊。
“住手!”一聲震耳欲聾的厲喝聲響起,齊石碟黑著臉,臉色不比四位長老好看到哪去,握緊的拳頭正嘎吱嘎吱作響,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暗森冷的氣場之下,今天他雖臉上無光,但不能輕舉妄動:“不要追了,他今天是有意出手幫那丫頭!”
“看來世伯的處境越來越棘手了呢。”雲清一臉曖昧地輕笑著,這一句話說得好啊,好像這些事都和他沒關係似的,把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
今天那白衣人雖然一言不發,但這不是明擺著有他在,他們休想動那丫頭的氣勢嗎!
……
跟在白衣人身後,商墨依舊保持著警惕,兩人皆一言不發靜默地走著,直到步入一條有些潮溼的深巷中,四周寂靜無聲。
“你是誰。”犀利冷肅的聲音響起,商墨的喉嚨口還瀰漫著血絲,此時聲音有些沙啞。
腳下一滯,前方的白色身影停了下來,他背對著商墨,斗笠下,是一雙噙著擔憂的明亮眸光。
與此同時,四周刷刷刷的黑影遁出,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白衣人與商墨團團包圍。
是六十七剎。
“宗主,您中毒了!”血剎恭敬地低聲喚道,待看到商墨古怪的臉色時,霎時間目露森冷殺意,冰涼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一樣落在那憑空冒出的白衣人身上。
血剎這話一出,六十七剎的氣氛當即緊張起來,殺氣聚攏,一觸即發。
中毒?
膽敢傷害宗主者,殺無赦!
見自己被數十道凜冽的殺氣團團包圍著,白衣人清寒的目光淡淡一掃,寒風簌簌,衣袍被吹得翻飛作響,他筆挺立著,背脊挺立,就像一座不倒的青山,氣質清冷,猶如天仙,此刻他居然輕輕地勾起了唇角,清明的眼睛裡竟噙著絲絲溫潤笑意。
“你,究竟是誰。”商墨眉頭一皺,冷冷抬起一隻手,示意六十七剎不準輕舉妄動。
她原本白皙透粉的漂亮臉色此刻越來越鐵青發黑,很明顯是與身上莫名其妙中的毒有關,這毒詭異得很,沒有發揮藥效時,以她的身手,居然渾然未覺,直到發揮作用時,來得又跟一陣風一樣快,霎時間就逼得她氣脈倒流,鎖住她的內力,當她發現時,居然已經是措手不及。
看商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那白衣人竟然無可奈何地輕嘆了口氣,語氣轉瞬間變得威嚴駭然:“不知輕重緩急。”
商墨背脊一僵,這嗓音,似曾相識,但她卻又不敢輕易下定論。
被這麼一訓斥,商墨舌頭也是一僵,居然啞口無言。
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商墨腳下一虛,悶哼一聲一邊膝蓋撐地跌坐了下來,見商墨這個情形,那還了得,六十七殺機愈演愈烈,步法一變,陣已擺出。
只有讓別人吃虧的份的小狐狸,居然也有一天會栽了別人的道,中了毒還渾然不知,商墨氣得直牙癢癢,這筆賬,她定然要好好算個清楚,是嫌世界太美好,生活太幸福,壽命太長,空氣太好,天不敢收命,地不敢勾魂,才敢來惹她這個女閻王的吧!
“雲羅散,若不替你們宗主解毒,輕則內力盡被吞噬,武功全廢,重則性命之憂。”平靜的語調緩緩說著,似乎並不擔心她身上的毒解不了。
看來他有辦法替她解毒,這番話很有作用,六十七剎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還是像腳被硬生生釘在原地一樣,身形一僵,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