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堅持,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昭昭會幫他。
他詫異地垂眸,看到昭昭將襲來的眾魔擋在遠處,不准他們靠近戰局。
「人家上面在1v1男人大戰,你們插什麼手?」
她身上的白裙也布滿了血汙,傷得不輕,但因著和荊沉玉算是一體,他能挺住,她就也可以。
「好好在下面找出口,不用管你們的尊上。」
說完話她仰頭望去,正對上荊沉玉冷鬱的眼神,她忍不住諷刺:「看什麼看?我可不是在幫你,你居然還有心思關心這邊兒,小心夜月眠開大。」
她話音剛落,夜月眠就真的開大招了,他也知道不能再磨蹭下去,想速戰速決。
荊沉玉再無法分心,全神應敵。該說不說,他的戰鬥力真的恐怖,都傷成那個樣子了,昭昭身為他的心魔都跟著開始虛弱,他都還堅挺著。
終於,支援的人到了,亮色的光不斷在漩渦上方閃過,昭昭知道時候差不多了,飛身一掌擊向荊沉玉,他回頭應對,她便趁機拉著夜月眠離開。
「走!」
她一聲令下,竟讓底下的大魔們都不自覺聽令,跟著她一起走。
夜月眠被她揪著衣領非常不舒服,一直掙扎,昭昭煩躁地說:「再動就把你丟下去!」
夜月眠壓抑道:「你不覺得你搞錯狀況了嗎?你比本座虛弱,難道不該本座拎著你?」
昭昭一想也對,鬆手轉身道:「你來。」
夜月眠:「……」
他一言難盡地提住昭昭的衣領,見她不但不覺得這很丟臉,還很放鬆的時候,心情更複雜了。
也顧不上思緒過多,天師宮儼然是最先趕到的,張天師帶著燕輕雀已經追上來,夜月眠二話不說踹了幾個大魔過去擋著,自己拎著昭昭離開,支援的人只看到魔尊帶著一個魔族女子,並未看清她的模樣。
昭昭不用自己費力跑了,就有空吐槽他:「賣隊友?」
「對付瘋子只能如此。」他彎唇一笑,有些神經質,「若能離開,死一個兩個都不算是犧牲。」
流光海上漩渦巨浪滔天,是荊沉玉已經追了過來。
他是真的殺瘋了,眼看夜月眠要成功逃脫,還是因為他自己的心魔作祟,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簡直是不顧一切地想把他們抓住。
昭昭忍不住戰慄一下,扯住夜月眠的衣袖一指燕輕雀的方向:「你別光顧著跑,跟我一起朝那兒打,讓他去幫忙別老追我們。」
「為什麼不直接打他?」
「你覺得他現在還會在意自己的死活嗎?」
「……說得有理。」
夜月眠按昭昭說的和她一起偷襲燕輕雀,燕輕雀拿八卦鏡及時擋住,顰眉睨向昭昭。
他可能是唯一注意到昭昭的人,因為他距離最近,其他人或多或少有所保留,畢竟不是誰都像荊沉玉那樣,為了大道和三界寧可犧牲自己。
燕輕雀也不是,他追這麼近,正是為了確定一下與魔尊同行的女子是不是她。
哪怕與昭昭只有一面之緣,他還是對她印象深刻。
昭昭露齒一笑,要選一個倒黴的,那就選燕輕雀這種黑蓮花吧,良心不會痛。
荊沉玉是知道燕輕雀身懷惡唸的,但即便如此,還是會護著身為正道的晚輩。
看他因燕輕雀減緩追擊,夜月眠嘆息一聲:「他要是有一天輸了,肯定就輸在婦人之仁。」
要他說,犧牲一點人算什麼?就是全都死了,只要自己可以飛升,那都不叫事兒。
「要不說你是魔呢?」昭昭淡淡諷刺。
夜月眠瞪她一眼:「別忘了你也是魔。」
「魔跟魔又不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