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自己完成,在他看來真的沒有更進一步的必要了。
現如今他也沒指望更進一步,他目前的修為已經是別人此生難以匹及的高度,擁有難以估量的漫長生命,足夠用來陪伴和保護昭昭。
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飛升這件事了。
她是魔,他是修道之人,若他飛升,真的成了神,就徹底沒有了與她長相廝守的可能。
他無法想像那會是怎樣漫長的折磨。
昭昭並不知道荊沉玉在想什麼,她只是有些驚訝地看著星流彩。
其實一直盯著人家看有點不禮貌,但看書的時候只有文字描述,作者也沒對這個角色多做描寫,真的見到對方,昭昭發覺真是和她想的很不一樣。
流彩道君個子很高,長發挽著馬尾,梳理得十分簡單。
她很美,是種雌雄莫辨的美,秀氣裡帶著英氣,若非素雅的裙衫前弧度傲人,昭昭甚至會覺得她是個溫潤斯文的公子。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美目在昭昭和荊沉玉之前轉了一圈,也不用他們說,直接道:「尋我是為了劍君的傷吧?」
昭昭一笑,哪怕身為魔,面對這修界屈指可數的大能也沒什麼怯意,很坦然地點了一下頭。
「他與我分割關係,心脈受損,不知可有什麼方法修復。」
她言簡意賅地道明所求,星流彩對這種不磨蹭的性格倒是不討厭。
她好像很困,又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地掃了掃正道仙宗的方向:「那邊吵死了,張天師是你殺的吧?」
這話顯然是對荊沉玉說的。
昭昭本想替他說,但荊沉玉根本不需要。
他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否認的,乾淨利落地說了一個字:「是。」
「魔尊呢?也是你嗎?」
荊沉玉誠實極了:「他乃自隕。但我與昭昭皆在。」他想到什麼,拉著昭昭說,「他若未曾自隕,昭昭會殺了他。」
作為魔族,作為魔尊隕落的緣由,昭昭卻沒留在朔月宮稱霸魔界,而是帶著劍君來尋她。
星流彩美目流盼,不知為何,昭昭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總覺得她好像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心思。
「這樣啊。」她意味深長道,「那這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了,既如此,咱們就尋個地方為劍君解決麻煩好了,我得仔仔細細為劍君檢查一下傷勢。」
荊沉玉皺起眉,冷冰冰道:「不必。」
他要走,他很不喜歡星流彩說話的語氣和看他的眼神,但昭昭把他按住了。
「不知要去哪裡?」她在問星流彩。
星流彩打量了一下他們交握的手,勾起嘴角道:「很近,我有一處別業就在附近,咱們過去。」
她在前面帶路,昭昭牽著荊沉玉跟上。
「我不想去。」荊沉玉抗拒道,「我可以自己閉關,尋找解決心脈受損的方法。」
昭昭擰眉:「那得多長時間?你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直接跟她去解決了不好嗎?」
荊沉玉神色壓抑,不情不願。
昭昭忍不住看了一眼前方修長美麗的背影,其實她也不太喜歡星流彩看他的眼神,總有種戲謔,但她可是獨幽大師的莫逆之交,獨幽大師什麼樣的性格,他會莫逆之交的人應該問題不大。
抱著對憫天宗大宗師的信任,昭昭還是和荊沉玉到了星流彩的別業。
此處別業位於靠近修界邊界的仙島,仙島四周環湖,風景美麗氣候宜人,島上瀰漫著淡淡水霧,昭昭一落地,星流彩就遞來兩顆丹藥。
「你與劍君一人一顆,這島上的霧裡有毒,趕緊吃了。」
昭昭接過來,丹藥靈氣四溢,只看就能看出是好東西。